吗?”
那白衣苦笑了一声,接着将酒壶取了过来,惨笑道:“不过是一介书生,穷苦潦倒,哪还有客栈可住?这几日不过是在天桥底下为别人写字画像,才换了酒钱而已。”
他一边喝一边叹气,继而悲鸣道:“十年寒窗,科场云泥,如今这个世道,已经不是读圣贤书的世道了,我等这些圣人的弟子,都不过是别人的踏脚石而已。”
“贤弟可千万别自怨自艾,为兄虽然认识贤弟的时间不长,但知道贤弟是大才,是江西的翘楚,吉州更是人杰地灵之所,为兄所钦佩的文忠烈公更是与贤弟同乡,忠烈公尚且起落,贤弟又何必因为一时科举不中便如此自轻呢?”
那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给白衣倒酒,那白衣士子吁了一口气,接着便拉住了那中年人的手。
“还是季亭兄深得我心,我自幼苦读,立志光耀门庭,可如今时移世易,我祖父三代的名门荣光到今日便算是断绝了,此仇不报,何以为君子?”
“贤弟,你是经国知世的大才,何必为了小人而断送了自己,听为兄的话,学阳明公的潜心蛰伏,不要冲动了。”
“我若不出头,这天下的士子们哪个愿意出头,世间人浑浑噩噩,不辩黑白,如今便是我等为圣贤道德张目的时候,否则又怎么对得起圣人的教训呢?”
那中年男子一听此话,立刻满脸钦佩,便连忙抱拳,郑重地朝着这士子行了个礼。
“贤弟高义,为兄羞愧难当,为兄与贤弟虽然认识并不多长,但是实在钦佩贤弟,刚刚为兄听说贤弟已经没了居所,如果贤弟不弃,便就住在为兄的家里。”
“这些日子一直受到兄长的照顾,为了兄长,你我之后还是不要见面为好。”白衣士子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眼前的中年男子。
“贤弟,这话从何说起,我就是钦佩贤弟的高义,才与贤弟结交,贤弟如今要做的事,是为了天下的事情,这个时候我要是退缩了,怎么当得起仁义二字,我虽然读书少,但舍生取义是我辈追求,这其他的事情我也做不到,贤弟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愚兄。”
那白衣士子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缓了口气,犹豫了一会,他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封书札,书札上面没有署名。
“季亭兄,我今生唯读圣贤书,身无长物,今生唯愿效我吉州前辈文忠烈公,为国家为大义,如今毫无建树,愧对先辈,今日一别,有死而已,我无家室,只有高堂在上,书札之内一封给高堂,叙不孝之义;另外一封,乃叙我辈平生之志,希望兄长能将此信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不是为了一人之私欲,而是为天下文人士子之未来。”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接着伸出双手,郑重地将此信接过,点点头道:“贤弟吩咐的事情,愚兄就算是死也会办到。”
白衣士子点点头,接着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只觉得壮气当胸,一股浩然正气溢于言表。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白衣士子将一杯酒喝下去,喝道:“快哉快哉!此生能有这样的壮气,不悔了。”
“季亭兄,明天在天桥底下,你把东西给我,之后的事情就全拜托给你了。”
那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贤弟,你就放心去做你做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愚兄了。”
白衣士子长出了一口气,接着从自己的怀里摸索着,可半晌拿出来的不过是几个铜钱,那中年男子立刻就明白了,他伸手拦住白衣士子,接着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白衣士子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抱拳,向那中年男子行了一礼。
“贤弟珍重!”
“珍重!”
第三十七章 酒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