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装置在楼梯间不起眼一角的监视器录入了姜羱此时的表情,然后反馈到它的安装者面前。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顶好的西服,显得他宽肩窄腰。此时坐在椅子上支着手,上臂和腿部的肌肉线勾勒得明明白白。他看着姜羱,眼神迷离而愉悦。
门上传来敲击声,是一个穿着医师服的男人,他低声恭敬说道,“那边的消息,谢理死了。”
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监控显示屏。
“死了?”
“是。”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俯下头来低低的笑,笑声越来越大,在这窄小空间里分外渗人。
“没了这老东西,我们才能引导小羊羔回归啊。”
西服男人自言自语,医师服男人仍在在原地,不敢乱动。
“其实应该谢谢,谢老师为小羊羔放逐人类的计划作出的贡献呐,啊不过真可惜已经死了。”
西服男人挥退了他的手下,在门关上后,他看到了姜羱是示意拒绝的叉叉。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时的拒绝,但他仍是不满。
“呐,如果面对殉道人也有这样的表情,那就更迷人了。那么,第二个,选谁呢?在小羊羔的面前殉道。”
他是很苦恼的样子,甚至还抓了抓头发,好不容易用发胶打理好的大背头就乱了。
不过片刻,他轻轻地“啊”了一声,笑开了。
一绺落下来的额发掠过他的眼睛,那眼里的笑意一层层地漫上来,犹如一湖粘稠而冰冷的静水,漾开细碎漆黑的波纹。
蓦然间,他轻声低语,柔和的自语如一阵子夜低徊的冷风,透过屏幕,吹拂那方少年的面容。
“有了……就是他了。”
姜羱返回去拿了抹布,拖把,扫把,清理了现场。
甚至他还拿出了空气清洁剂,确保一点血腥味也无。
他不喜欢血的味道。
他虽然不在意,但这只兔子明天被其他人看到,就会拖累他的名声了。
毕竟他来此地的目的之一,就是学会如何成为一个社会人,同人相处相交。
有了好皮囊,好口舌,好名声,好家教,好才学才能算是一个勉勉强强的在世俗人眼中的优秀者。
江源把兔子装进一个漆黑的垃圾袋里,趁夜色下楼扔进楼下垃圾车。
再把带回家的作业写了,洗过澡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强行合上眼开始睡觉,虽然会做噩梦,但是身体里的每一个零件都宣告需要休息了。
松糕鞋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小男孩赤着脚陷进了一楼大厅铺就的血红色绒毯。
那是一双小孩的脚。
足弓仍有漂亮的弧形,脚趾微曲甲如贝,脚背精致洁白无伤无痕。仔细观看,便是丝绸般的皮紧裹着白玉般的骨。此时卧在红丝绒的地毯上,宛如天作。
一声枪响,打在了巨大的玻璃吊顶灯。
玻璃相互抨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宛如下一场瑰丽的雨,自带音符。
一个男人上前拥住了男孩,玻璃渣落在他的脊背上,有些只割破了他的衣服,而有些就直接扎在了血肉里,但他仍然牢牢护住怀里的男孩。
因为那个男孩的表情,冷漠而迷人。
和他是同类。
得出这个结论而生发出来的喜悦几乎在下一秒就席卷了全身,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和夏天的阳光一样灿烂无瑕。
“快长大啊,小羊羔。”
长大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剥开恶魔的皮,拯救被欺骗的愚蠢的人类。
“奉以吾主的盛宴,理当颂以赞歌。小羊羔,会什么歌吗?”
“幼儿园教英语的刘老师昨天教了《……”
小男孩觉得这是自己妈妈的朋友,所以能在这么晚的时候留在他家里,也就自然而然的答了。
因为妈妈经常有朋友说要住在家里,但是又不能告诉爸爸。
他也习以为常了。
虽然说这个叔叔说话怪怪的……
男孩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刚刚他在巨大的玻璃吊顶灯最后一次爆炸引发的亮光里看清了这一幕。
他的脸陡然间苍白了下来。
“小羊羔,怎么还不开始你的乐章?”
姜羱挣扎的从床榻上爬起来,打开了灯,冷汗津津,喘着粗气,连灌了三杯冷茶,才好受一些。
汗水流到了眼睛里,刺得发疼。
他不敢合上眼睛,因为大片刺眼的挥之不去的丑恶狰狞的令人作呕的血泼满了整个视野。
然后即使是睁着眼,血红色也渐渐爬了上来。
像一张吸水性良好的纸,染上了红色的水彩,一点点渲染出大片的红。
浸染地毯的不只有他脚底心的血,不只有那男人背上的血,还有一个女人全身的血。
而那栋别墅一楼铺在会客厅的地毯,他想起来了,本是米黄色。
14.误会了 染红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