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一并,邱于的手指稳稳当当的夹住了雪白的粉笔。
粉笔头离姜羱的头顶还有五公分左右,也算是险之又险。
举室皆惊,鸦雀无声。
陡然间是一阵更加响亮的哄笑声。
陈少宪甚至唿哨来了一段口哨。
语文老师尴尬的把投掷粉笔的手收回背后,望天望地就是不看邱于。
“笑什么笑,没看人家同学在睡吗?安静安静!”
这会儿,邱于的身体快于脑子将粉笔接下来,全身肌肉紧绷,仍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
身体的应激反应不是这么容易消下去的,突然亢奋起来的肾上激素,让他想起了对战跆拳道师傅的时候。
所以此时邱于的状态在他人眼中是这样的。
肌肉紧绷,自然包括面部的笑肌。
邱于面无表情,像是被冒犯了似的。
而姜羱就是他的领土。
坐在他附近的人,仿佛能感到一种令人惊慌的气场。
又有点安静了。
但何呦坐的较远,没什么感觉。她几乎一下子就乐不可支的笑出了声。
“好厉害啊,不愧是啾啾啊!”
突兀极了。
恰在此时粉笔中间又一断,邱于用力过猛,一分为二的粉笔直接砸在了姜羱的脑门上。
五公分的距离来不及做第二次挽救。
乓——嗒——
邱于皱着眉头瞟了眼何呦,正打算小心的捡走掉在衣领的粉笔头,结果姜羱就要有醒的样子了。
下一秒姜羱就坐直了身体,粉笔头顺着领子自衣内滚了下去。
姜羱睡着了,依旧在做他那个摆脱不了的噩梦。
回旋漫长的楼梯,红木铺就,扶手大理石雕刻尽显巴洛克风格。
男孩穿着印胡萝卜的小睡衣,拎着兔子先生的耳朵,往楼下走。
昏黄的油灯一闪一闪,地蜡也回以闪光。晕光恍惚,像恶魔的眼眸。
哒哒哒哒。
男孩揪紧了兔子先生,他似乎听见了群魔的笑,怪诞荒凉空洞,带着戏谑和血腥气。
自东而西,自南而北,无处而起,又无处不在。
男孩开始跑着下,惊慌失措之余,似乎有什么推了他一下,左脚踩到右脚,直接滚了下去。
哄笑的声音肆无忌惮在他的耳朵边炸响。
地毯呈现瑰丽的猩红色,让他分外不舒服。
忽然下雨了。
粘腻的落在他的头顶身上,泛着阴凉的感觉。
室内怎么会有雨呢?
他抬头去看。兔子先生高高吊起,两只长耳朵朝向下。肚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创口,里面塞的棉花划拉出来。
本来洁白的棉花似乎吸饱了血,有血滴划过兔子先生的短脖子,圆嘟嘟的脸颊,猩红的眼睛,沿着长耳朵边上自耳尖滴落下来。
来不及躲。
姜羱猛然醒来,僵直的坐起身体。
他感觉到一颗冰凉的东西,划过他的脊背。
想起了那黏腻腥红恶心的血珠。
恶心,阴郁,怒气,惶急搅成一团,他的双手扣紧了桌面。
发泄,他要发泄!
管他世俗的种种拘束,管他谢理的教导,管他什么狗屁的名望,名气,名声,脸面!
他要发泄,做点什么……做点什么……
自己痛痛快快就好了。
“姜羱……”邱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软乎乎的,带着点委屈,有点可怜巴巴的感觉。像一团干净又清爽的白棉。
姜羱陡然间想起这是学校,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邱于。
却恍如闯进了一个安静的夏夜。
邱于的眼睛总是吸引人的,漆黑的眼瞳恍若水洗,仿佛有星星从天际坠落至此,在水波里微微荡漾。长长的睫毛有阴影投在眼睛上,看上去似乎来到了一个静谧的夏夜,河水正清,星光正明,河岸边生长的茂密的芦苇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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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血珠儿 娇花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