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之后的半个月龙淸殇都没有过来,本来还等着看戏的宫人也就此熄了心思。
季丹独自一人乐得清静,所以隔了半个月后,他听到皇帝的传唤声还是一愣。
龙淸殇进来后直接免了伍爱君的礼节,想来只睡不说话的人今天却在屋子里转悠着看。这边的东西全换了新的,龙淸殇另从自己的私库里添上两个不大不小的花瓶,加上从窗里射进的阳光,屋内一片亮堂,任谁也猜不到半月前这里面还经受过摧残。转眼间,龙淸殇看到床上还未开始的刺绣。
季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但受了皇帝的袒护,于情于理,伍爱君也要更加濡慕。他走到龙淸殇旁边,不解地问:“陛下?”
“说起来,朕来了这么多次,还没好好看看爱妃的绣工呢!”龙淸殇感慨。
季丹虚伪地回答:“陛下说笑了,臣绣工拙劣,怕扰了陛下心情。”
“无妨。”龙淸殇大度地挥手,“今日也没事,爱妃把成品拿来给朕赏赏吧。”
“这是。”季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欠身应下。如果看完就走,那是最好。
果然,季丹抱了七八副漂亮精致的刺绣摆到床上,静候在一旁听皇帝点评。龙淸殇一一看过去,有些是百鸟争鸣,有些是花团锦簇,而其精妙之处即使是宫里的绣娘也不过如此了。龙淸殇点头称好,又突发奇想说:“爱妃别站着,来,你绣你的,朕看看爱妃是怎么巧手绣出来的。”
季丹是彻底僵住了,他面上一片笑意,心里却在抓狂。原谅他不求上进,绣了这么多天也没绣出来一双巧手,最多不过是绣黑团越发精进了。
季丹没坐下,反而说:“陛下只知臣喜女工,却不知臣对丹青也略知一二。”
“噢?”龙淸殇好奇,“倒没听爱妃提起过。”
伍爱君羞涩笑笑;“现在知道也不迟,请陛下赏光,待臣挥墨一画,陛下点评几句可好?”
“这”龙淸殇有些迟疑,对于一个琴音“天下无双”的人来说,谁知道他的丹青略通一二是哪般略通一二。但龙淸殇也不愿伤了对方的自尊,只好同意:“也好。”
“是,请陛下稍后。”季丹再一次欠身才离开。在龙淸殇的视线中,伍爱君在窗边的桌案后站定,规规矩矩的平宣研墨,随之起势落笔,从远处看去,自有一番风姿。差不多两刻钟后,季丹把笔放下。
手段再好,有第二次也未免落了下乘,骗术亦如是。所以这次季丹没再耍手段,老实的以草木入画。
不知何时,龙淸殇已经踱步到他后面。纸面上,墨笔简单勾勒,线丝交叠,笔触开合流畅,似牡丹又似寒菊,又带有两分富贵清傲之外的妖娆。
与那粗劣的琴音相比,这笔触简单的墨画实乃上品。
“很好!”龙淸殇毫不吝惜地夸奖,“爱妃这画作可与当朝大师有的一比了。”
“陛下谬赞了,臣这些小玩意难登大雅之堂。”季丹谦虚的回复。
好在皇帝兴致一过就没再出幺蛾子,在书架上抽了一本《国经》靠在塌上清闲度日。没过多久,龙淸殇被人叫去书房接见大臣,临走前,他拿走了季丹画的画。
这么折腾半天之后,季丹身心俱疲,他罕见的感觉到危机:好歹是一国之君,如此被人愚弄,他又自认做不到毫无差错,龙淸殇真的毫无发现吗
御龙阁里,龙淸殇把画摊在桌案上,问陈落:“你可知这是何花?”陈落凝视片刻,摇摇头。
龙淸殇轻笑,把画合起来放在一边,又问:“你可知什么地方会种植彼岸花?”
“彼岸花?”陈落诧异,“此物不是只存在于古籍中吗?”
“是吗?”龙淸殇不可置否,“朕曾听人提过,这花可做诸药之引,可遇而不可求,整片大陆之上所存的彼岸花不过数十株,海泉藏在药王谷内。那你说,一个钟情针线的偏远山城县令之子,他又能在哪看见过这花,还画的栩栩如生呢?”曾经闲暇时无意看见的珍草,如今却成了惹人怀疑的蛛丝马迹。
“或许,或许是他在书中偶然看到的吧”陈落试图猜测。
“或许吧。不管是怎么知道的,朕都要知道伍爱君到底是什么来路。除了上次派出去的人,再调一批,去查清楚除了药王谷,还有哪里存在彼岸花。”龙淸殇说,最后却加了一句连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的话,“在查清楚之前,别打草惊蛇,也别伤到伍爱君。”“是”
陈落退下后,龙淸殇脑海中又浮现出那珠花,还有画出的人。说伍爱君是在书中看到的,他并不相信,毕竟那种□□,可不是仅靠书中的三言两语就可以体味到的,甚至说,那花更像是传闻中早已绝迹的活植。
“有意思”龙淸殇轻笑出声,“伍爱君”
“阿嚏”季丹刚端起茶盏便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
这天晚上注定让后宫中风起云涌,时隔多日,皇帝留宿内宫的消息掀起惊天巨浪。
清心苑中,季丹脸色阴沉,双手攥得发白:侍寝?!做梦!他脚步不停地走到桌前,掀开壶盖把食指伸进去,片刻,他抽出手指,用力晃了晃茶壶
夜晚静悄悄的流逝,当龙淸殇处理完政务到达清心苑时已接近亥时。他打断正要传唤的侍从,径自推门进去。季丹听到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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