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果然是阳刚之人。”灵澈笑笑,下一句话更让轩辕清涣心头一惊。
只见沧澜太子忽然起身,朗声对着席下众大臣道:
“不如灵澈来为大家舞上一曲?”
席间顿时鸦雀无声,大臣们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作为储君的太子殿下竟然自己要求给臣下献舞,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太子殿下光比日月。臣等何德何能可观殿下之舞。”唯有那老来成精的曹丞相反应甚是迅速,众臣随即附议。而沧澜太子却似下定了决心,转身对着泽亲王道:
“今日佳节…我等与诸卿家不分君臣…不知王兄觉得呢?”
“难得太子有雅兴。臣等有福…能欣赏殿下的舞姿…”泽亲王愣了一会才做回答。脸色似乎变得更为难看。
灵澈朗声一笑,径自的走下了自己的席位。
“不分君臣…”轩辕清涣看着走下去的太子,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许不安,他心里默念,狠狠盯着那个走下席的背影
“今日过后你便知道…孰君孰臣!”
当少年太子开始舞剑的时候,所有坐在席上的大臣一时间都产生了一个想法——他们的君主是如此的年轻而英俊。
灵澈拔剑下步,做起手式,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一种睥睨乾坤的英气。
“真命天子啊。”年迈的丞相喃喃自语。侍奉过三朝君王的他只在灵澈的身上看到了真正的王者之气。那种不符年少的老成淡然让他这个玩弄人心的老人都觉得害怕。
剑光在流云般的水袖间穿梭,像是一颗闪耀的星辰在夜晚的云间来回划过。十二个舞伶都是技艺高超之辈。不需要什么演排就在舞剑人身边环绕出阵势来,她们配合着每一剑摆出不同的舞姿,细水长流间剑身寒光如电。冷锋直指处长袖似柳絮飘飞。
“这不像是独舞啊…”一位大臣看了一会不自觉小声道。
“我也看出来了…太子殿每一个动作都空着一个步伐,侧身的动作不同寻常的多。”
“感觉就像…就像是…”
“怀中抱着一个人!”那大臣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两位大人…安心观舞,莫言其他”突然一个老者的话打断了二人,两人心生不快,顺着声音看去。
却见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曹丞相的位置,两个大臣不敢多言,只能静静看舞。
“是时候动手了”
任虚不敢看太子的舞蹈,他的眼睛时刻关注着轩辕清涣的动作。本来安排了刺客在舞蹈之中,不料被莫名其妙的换掉了节目,这让胸有成竹的禁军统领不由心头一慌。
按照他们计划的后招,他只能等泽亲王的手势再执行下一个计划。果然…在所有人的眼光都被太子殿下的剑舞吸引过去的时候。轩辕清涣不动声色的对着任虚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
领命的禁军统领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席位,他要去安排禁军封锁和通知杀手行动。多年来选择跟在泽亲王身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多年。
然而当任虚刚刚转身的时候,事情突然又在一瞬间变了局面。有惊呼声从席间响起,让任虚本来不太好看的脸色变得铁青无比…
“有刺客!”
“太子殿下!小心刺客!”
平静的宴席上突然乱成一团,任虚飞快转回身来。整个席间已经没有了井然的落座次序,几乎所有的大臣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那些文臣不是涌绕在太子殿下跳舞的席间,就是带着惊恐的表情往后退了不知几许远。
任虚听到了嘈杂之中有刀剑交接的声音。他不得不强行的压制住自己的震惊,迅速的往席中跑去。
那些文官被他一个个粗蛮的推开,任虚想看看混乱的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子殿下,任虚前来护驾!”当推开围绕的百官冲到最前面,拔剑而来的任虚本来中气十足的一声高喊到最后虚了声音。
眼前的情况着实让这位禁军统领无言以对。
“小小刺客不自量力…哪里用得着任统领出手。”中央的太子竟是擒住了一名舞伶,剑尖直抵那刺客的喉咙,那平淡的声音让任虚打了个寒战。
“任虚护驾不周…万死难辞其咎!”久处宫闱的禁军领袖哪里听不出这怪罪的意思,更让他无法猜透的是,怎么可能这么巧在另外的舞伶中间会有隐藏的刺客。
而太子殿下本来便不出众的武技怎么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制服对手,这刺客…又怎么会只有一个人呢?
无数个疑问在任虚脑海中闪过,让他刹那间做了一个可怕的判断。
“难道…这刺客本来就是他自己安排的?他这样根本就是在演戏?”
“如此好的一个晚宴,竟然让刺客混了进来。若不是本太子正好有兵器在手怕是已经命丧于此。”任虚犹豫之时,持剑的灵澈一声冷哼。
“来人!把这刺客押下细细盘问!”
“是!”任虚惊慌的领命,正准备动身。却被另外一个人抢了先。
只见军务尚书周柏上前,带着几名任虚没有见过的护卫把刺客押了下去。
这个涉及不到任何禁军之事的枢机大臣,在这个时候奇怪的抢去了任虚所辖的职权,让禁军统领不由愣在当场。
“禁军统领任虚护驾不周,有失察之罪…暂且革职查办,一同押下!”灵澈的语气无比的严厉,让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升腾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谁都看出来事有蹊跷,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什么。这般威严的太子殿下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今夜形势不明,这些宦海中人自然都秉承着明哲保身的原则。
而直接被太子问责的任虚更是冷汗直流,他跪在地上一时间忘了如何替自己开解。
“且慢!”
正当侍卫们上前抓住任虚的时候,一直站在上席的泽亲王走到了灵澈旁边,忽然开口道。
“泽亲王有何看法?”灵澈见来人开口,缓和了表情侧身询问。
谁都能看出来这位亲王脸色无比难看,可灵澈却依旧浑然不觉得对他微笑。泽亲王深吸一口气,随后看着任虚道:
“任统领为禁军防务日夜操劳,向来尽忠职守…今日虽然出现疏漏,但殿下也不过是一场虚惊。”
“依本王看来…任统领虽有过失,还请殿下宽容,罚他个数月俸禄便好。”泽亲王的一番话让大臣们面面相觑。其中护着任虚的意思再直白不过,甚至…有威逼太子放人的意思。
“既然泽亲王这么说…”灵澈仿佛没有听出轩辕清涣话里任何的不合礼节,微微一笑顿了顿道:
“那就…”
这一声长长的尾音似乎永远都落不下来,泽亲王紧紧皱眉,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又是几声高喊惊呼,打断了他酝酿的说辞。
“不好了!报太子殿下!后殿失火了!请殿下速速移驾!”
“殿下!后殿火势甚猛,还请移驾!”
说也奇怪,百官众臣皆未见征兆。忽然间便有火光冲天,一时间本就不稳定的局势又骚乱起来。
泽亲王面露异色,灵澈却是不慌不忙招呼了身侧众臣按照禁军指引退去。还不等轩辕清涣反应过来,连那统领任虚也被周尚书押着退下。
大臣们挤挤攘攘的撤出了席间,却只留泽亲王轩辕清涣一人立在舞场之上。
方才阻拦不及让自己的心腹被押下,泽亲王已经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在太子的安排之下,不由气得双目喷火,双拳紧握。
“好一场自编自演的戏!轩辕灵澈,本王倒是小看了你!”
任虚被抓,禁军兵权缺了这一个口,接下来所有的安排都被打乱。轩辕清涣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太轻敌。
这位看似不成气候的太子用一系列出奇的举动打乱了自己的部署,可谓是步步将军。亲近自己的大臣找不到空子可钻,更不用说明着帮他替任虚开脱了。
“王爷,后殿火势蔓延的快,宫中这些废物怕是控制不住…还是先行退去吧。”一道人影忽然落在席间,对着泽亲王道。
“李统领,可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
“李某已经知道了。灵澈小儿确有几分手段。”
“不过这些伎俩只是拖延时间而已,禁军上下莫不是王爷心腹,少了个任虚也坏不了多大的事情。”李元煞沉声道,他可不愿意看到这个给过自己承诺的王爷就因一点小挫折便坏了大事。
“方才李某斗胆发了号令,现在禁军上下已经集结。只要王爷给个号令便可打着捉拿刺客,护卫储君的名义围了东宫。”
李元煞如此言道,久经生死的他在朝堂上也有自己敏锐的嗅觉。方才一知道任虚出事便自己做了安排。
当务之急还是先护着眼前的泽亲王出去,在这位杀手看来,胜利的筹码还紧紧握在泽亲王一方。
“副统领做得不错…来软的不如来硬的。且让他高兴一阵,本王先随你去调兵。”
泽亲王非土鸡瓦狗之辈,吃了灵澈一个亏反而激起了他一股好胜之心。
此刻他有兵权在手,又可借着刺客之事师出有名,只要能抓住灵澈,再趁乱做上一出误伤误杀的戏。
待木已成舟…想来即使百官知晓。也只能畏惧自己的实力不敢多言。到那时自己引咎辞去王位让父亲轩辕清渊出来主持大局,登基称帝。这江山用不了多久仍旧会落入他的掌中。
李元煞得令微微颔首,他上前抓住轩辕清涣的手,运起脚力带着他从火场之中离开。
龙徽晚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