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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2页]

阴阳锏 王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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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宏科骑着自行车一路疾行,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范志彪衣衫褴褛,整天拉着拉着架子车走街串巷的模样。“大学教师,写反动诗,劳改释放犯,拐骗儿童妇女,为给儿子解决户口赖在公社大院不走。”这一系列攻击性的话语深深地刺痛着这位优秀共产党员、基层领导干部的心,同时在他内心深处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愧疚感和自责感:是啊,自己参加工作十多年,在这个副镇长的位子上也干了整两个年头,现在看来还是对基层群众、弱势群体的关心不到位。自己出身农家,自认农业是经济发展的前提和命脉,对农村群众也怀有极为深厚的感情,恰就是这一点,使他忽略了在城区,在自己所生活的这座北山县城,同样还有一些群众的生活是那么艰难,家庭中还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亟待解决,更需要政府的关心、照顾、和抚慰。
      半小时之后,王宏科骑车来到了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北关村,村口有几个小孩正在玩跳皮筋。
      “小朋友,你知道有一户专收破烂的范姓人家在哪里住吗?”
      “你说的是范侉子家吧?我知道,在村子西头,好大的院落,院子里瓶瓶罐罐啥东西都有,房顶是牛毛毡搭建的,还有一条大黄狗呢,可凶了,小心咬你呦!”
      “叔叔,你去范侉子家干什么呀,是卖破烂吗?我看你车子上也没带什么东西呀?”
      “叔叔不卖破烂,是镇政府的,去他家了解点情况。”
      “叔叔,你真怪,去他家了解啥情况?要知道在我们村是没人搭理这家外地侉子的。”
      王宏科鼻尖一酸,赶紧跨上车子向村西方向骑去。在村西距离其他居住户约二百米的一个大院子里,王宏科看到了满院堆放的废纸箱、酒瓶,废铜烂铁,同时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没错,大概这就是范志彪家了。
      “老范在家吗?”
      “汪——汪——”
      “谁呀?”
      “我是镇政府的,到你家了解点情况。”
      “原来是国家干部,稀客呀,怪不得今早上我见白杨树上有两只喜鹊喳喳叫。喜鹊报喜,贵人驾到。看来我范志彪时来运转喽!”
      “老范,就你一个人在家?”王宏科就地坐到院子里的一张四方凳子上,打开了公文包,取出了笔记本和笔,准备做一些记录。
      王宏科一年四季经常下乡,进村组、深入田间地头,调研农村的矛盾纠纷及经济状况。每到一处,他一边耐心地听农民讲解,一边做详细记录,回村上后召集村干部制定可行性方案,村上解决不了的,回镇上上报领导,召开党委会研究解决。两年来,在副镇长这个岗位上,他始终坚持“群众工作无小事”的工作方式,为辖区群众解决实际问题六百多件,书写工作记录本十二本,受到当地群众的一致好评。虽然他在镇机关大院里混得不咋样,在上级领导心目中印象也并不是多么太好,但是他在基层群众中却是威望极高,“有困难,找王镇长,没错!”已经成为当地群众的一句口头禅。
      “娃上学去了,他妈在屋里炕上睡着了。同志,您贵姓?”范志彪走进屋子倒了一杯水递到王宏科的手里说道。
      “我姓王,名叫王宏科。”
      “这么说你就是传说中的青天镇长王宏科?失敬!失敬!”
      “青天算不上,王宏科的确不假,但不是镇长,只是副镇长。”
      “副镇长也好呀,副镇长也能帮我伟伟把户口给报上呀!原先就有人给我出主意让我去找你,可五年前我去过镇上,结果还遭了一顿打,我是被打怕了,所以一直迟迟拖着不敢去找你。”
      “老范,我是共产党员,是人民的公仆,是组织派来为大家解决问题、办实事的工作人员,有啥不敢找的。老实对你说吧,我这次来就是专门为你家解决户口问题的,但是你要积极配合我,把你的籍贯、简历实实在在地讲清楚,这样才有利于我开展后面的工作。”
      “王镇长,只要能为我家报上户口,让我伟伟顺顺当当的上学,这就是天大的好事,我咋能隐瞒政府呢!”
      于是,范志彪就将自己曾因发表过几首对时局不满的小诗,以反革命罪获刑八年,出狱后,丢失工作又如何以收捡破烂为生,期间又如何捡得弃婴,最后在孩子亲生父母寻上门时,又私心作祟带着孩子四处逃亡,最后流落到北山县的经过讲了一遍。
      “老范,你说的这些事情,在此之前我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和社会上流传的基本吻合。我现在要问的是你和你的妻子是如何认识的,她的籍贯在哪里,你们有合法的婚姻手续吗?”
      范志彪猛然被王宏科这么一问,一下子脸色涨红,同时显得有些激动:“这——这咋说呢!她一个傻子,没有任何的生存能力,也讲不清她的家庭住址和先前经历,这么对你说吧,她是我带伟伟逃难途中在半路捡的,当时她正遭受坏人的欺侮,我赶走了坏人,本想将她送回家中,但却从她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同情她,可怜她,以防她再遭受坏人的欺侮,便只好将她带在身边,最后来到了北山县。王镇长,我听出来你话里的意思,你是怀疑我拐骗妇女吧?其实好多人都背后这么说,要知道这是污蔑,污蔑呀!”
      “老范,你情绪不要激动,我只是例行组织调查罢了,绝没有丝毫污蔑你的意思。其实这是对你好,只有你把事情说清楚了,你的冤屈才会大白于天下,别人才不会在你背后乱嚼舌头,你也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
      “王镇长,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把自己与娃他妈相识的经过对你细说一遍吧!要知道,这件事我可是压在心里对谁都没讲过呀!”
      那天,范志彪听从刘干妈的注意,拉着三岁的范伟贤一路西行,一路上风餐露宿,半捡拾破烂,半沿路乞讨。半年后,他们父子二人来到了陕西的华阴地界,路过一片小树林时,看见两名男子正在猥亵一名年轻妇女。
      范志彪一贯是个爱憎分明、伸张正义之人。光天化日之下,他岂能容歹徒在自己眼皮底下胡作非为,但歹徒是两人,自己又是个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羸弱之辈,再加上一路辛劳,要想单打独斗制服歹徒肯定不行。他心生一计,大声疾呼:“快来人呀,抓流氓呀!快到树林里抓流氓呀!”
      两歹徒做坏事时本就心虚,猛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声呐喊“抓流氓”,一下惊慌失措,扔下妇女拔腿就跑,片刻之间便不见踪影。
      范志彪拉着儿子来到妇女面前,见妇女精神恍惚、头发凌乱,脸上污迹斑斑,于是问道:“同志,你是哪里人?名字叫啥?我送你回家?”
      “白玉凤,二十八,嘿嘿嘿!”
      再问还是那句话“白玉凤,二十八”。原来是名傻子。
      范志彪有心将妇女留在原地,自己带着儿子继续前行,却怕这样走后妇女再次受到坏人欺侮。“怎么办?”最后他决定带着妇女一路同行,边走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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