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叼起一块腐肉，远远飞落，蹲踞在一把斜斜插入地面的剑柄上，冷漠而警惕的打量着四遭。
纵横交错的战地壕沟里，鹿砦燃烬的硝烟仍未散退，混杂着暮霭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觉窒闷。残破熏黑的旗帜，索然飘荡在的密密匝匝阵亡士兵尸体的上方，犹带呜咽。!22ff
这爿厮杀惨烈的战区地处延绵起伏的咏叹丘陵，位于银蕨帝国与索玛利兰王国的交界，是兵家必争的战略咽喉要地，也是两国有争议地区，历年来成为两国不断交兵的战场。
每次战役过后，有胜利者的犒赏，有战败者的不甘，有凯旋而归的欢庆，有痛失家人的哭泣。可惜绝大多数人，不过是名将功成的卑微注脚而已。
作为最卑微和不受关注的存在，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徘徊在咏叹丘陵满目疮痍的战场沟壑里打扫战场。拥有一头微卷栗色头发的伊耿，是拾荒者的一员，刚满十五岁的他显得比其他面黄肌瘦的男孩更精神些。
虽然战场早就被胜利的士兵们来来回回搜刮过几遍，但是没入鹿砦的箭头，折断了的刀剑等等，这些物品是显然不会在士兵的心思上——他们要的是敌人的骏马、利刃、甲胄和金银财宝。
于是便成为了拾荒者的天堂：一支弩箭值5枚铜币，一公斤废刀剑可以买80枚铜币，即便一枚旧箭头也值上1枚铜币。而如果幸运捡到哪怕一小块瓦雷利亚钢，最少可以卖到1枚金币。
有时候甚至可以捡到难以想象的好物品。伊耿曾在被削落草丛的一根手指上，捡获到一枚破旧的钻戒，虽然仅有1
5克拉，却足够他一年的用度。
暮色越来越浓。伊耿今天拾获了22枚箭头，半公斤铁器，收获差强人意。其他拾荒少年在暗夜将临前陆续离去，伊耿又独自在草丛中寻觅了片刻，仍旧一无所获。
正当伊耿转身准备加快脚步赶上其他人时，路边一簇浓密的灌木丛中的一块青色大石头似乎轻微晃动的一下，难道看错了吗？伊耿驻足在青石旁，细细端详却没发现异常，当他试图动手挪动石头时，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触手处软瘪瘪的，掀开来，豁然发现这并不是石头，而是一件魔法斗篷所伪装的，斗篷下面躺着一个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的干瘦老头。
此刻最后一抹阳光缓缓落下，夜幕降临，星星点点磷火肆意飘荡起来，伊耿环顾四周，没有人可以帮忙，于是半拖半拽的把老头从战场背回自己的小木屋。幸亏伊耿比一般同龄人长得强壮，而老头又十分瘦小，并没花太多气力。
伊耿的单间木屋独自坐落丘陵与密林的边缘，由斑驳的桦木钉合而成，木缝中长满了苔藓。屋子里全是拾荒的收获，繁杂却收拾得井井有序，各类物品一格一格区分好。
轻轻搀扶着老头在床上躺下，点燃油灯，伊耿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血迹斑斑的外套，检查老头身上的伤势：有三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左肩还有一处箭疮，箭头想必已经被老头自己剜出来。然而污秽的血痂下，流血还没用凝住——伤口被牵动，昏迷中的老头闷哼了几声。
用陶罐喂了干瘦老头几口温水之后，伊耿提起灯盏，掩上门，在漆黑夜色中踏入森林里采摘炙菊草、苦楝草和茜草几种常见的止血化瘀草药。穷人孩子早当家，在底层社会，没钱看医生，有病必须自己照顾自己。所以这些草药对伊耿而言是相当熟悉的。
回到木屋，先用温水帮老头拭擦干净伤口，然后敷上捣碎的草药，再缠上布条。犹豫片刻后，伊耿在床底左下角藏得很隐蔽的一个旧铁罐里，取出一瓶普通治疗药剂——当然也是战场上拾获的战利品。扶起仍是昏迷的老头，伊耿尝试把浓郁的药剂灌下去，老头呛到了，醒来瞅了伊耿一眼，再次昏迷过去。
直到夜半，听到老头的呼吸声转为平稳，血也止住了，伊耿才松了口气，想来草药和药剂发挥了作用。唯一的木床被老头占用，伊耿裹着亚麻毯子在地板上睡了一宿。
次日清晨，门外的喊声唤醒了睡眼惺惺的他，“伊耿~”
“哦，早吖，汤姆，什么事？”伊耿揉着眼迎出木门，在没有搞清楚老头来历之前，他可不想让人发现老头，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上午兵营雇佣人去协助掩埋尸体，老价格1枚银币一天，你去吗？”汤姆问。
“很抱歉。今天有些不舒服了，想休息静养。”伊耿找了个借口。
“那行，你好好歇着，回头见。”汤姆径直离去。
伊耿回到屋里时，发现老头已经苏醒。
“你饿了吗？”话甫出口，伊耿觉得这真是个糟糕的搭讪。
老头有气无力的点头。
伊耿快步到镇上的杂货店上，花50铜币购买了一公斤燕麦，想了一下，又买了个苹果，10枚铜币一个，真够心疼的。
半小时后，燕麦熬成香气四溢的麦片粥，伊耿拿木勺喂老头慢慢吞咽，老头强撑着吞咽了半碗，再次昏昏睡下。伊耿则蹑手蹑脚的给伤口更换草药。
到第三天，干瘦老头抿了抿干裂而苍白的嘴唇，终于可以说话，“谢谢你救了我。”
“换成谁都会这么做的。”伊耿耸耸肩，这三天他是累得够呛。
“我是德鲁伊法里亚，是来自银蕨
第1章 斗篷下的干瘦老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