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祝福,他能和他的家人一起分享这份荣耀,相传,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在不久后实现。
墨墨犹豫了许久,但最后,小小的天狐还是趴在艾尔瓦的耳畔悄悄地对他说,她希望,能被祝福的人是他和自己。
艾尔瓦隐约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有些懵懵懂懂的悸动,可同时心中也充斥着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
但是,既然决定要做了,就必须得做好,奉行这个原则的艾尔瓦现在是相当认真地与自己临时的搭档一起出猎。
传闻,每年青丘祭的那一日,都会有一只白色的鹿出现,这在猎人之间流为奇谈,人们都说狩猎到它的人,毫无疑问地将成为未来最伟大的猎手。
但许多年来,并没有人真正见过这头鹿,艾尔瓦本来以为那只是个笑谈的,未曾想,今日,它却真正地出现在这里。
“看来这就是这今年的大礼了呢,”
“是啊,下雪的日子即将来临。”
不同于内心的紧张,艾尔瓦故作平静地应和着,努力地沉心静气,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红衫木长弓。
他的视线落在远方的旷野上,箭已满弦,而那头孤独的白鹿正在靠近这里。
那皎洁的身姿穿过浮沉在空气中的亮丽光点,令它们在倏忽间如惊鸟般飘舞散却。
然而,在薄暮之阳的折射下,这却若一缕发光的涟漪,在粼粼的大地间落得一圈波纹。
艾尔瓦失去了记忆,但没有失去知识,这些亮丽的光点,其实就是具象化的魔力、以及由魔力构成的‘灵。虽然大多数人看不到它们,但是它们无时无刻不存在于世界的每个角落,一切生命,无论是起源与末途,都始终与它们息息相关。
然而,和绝大多数人不同,如今的艾尔瓦……其实不借助绚烂的阳光,也能看到这些光点。
在他的眼中,就连那只白鹿也是,散开在其身周的那些若苍白之瀑的魔力,远远地看上去,便犹如羽覆着一件无垢的葬衣。
现在,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150步。
没有犹豫,早已瞄准了的艾尔瓦,松开了手中的弓弦。
呼啸的箭矢撕裂空气,径直向着白狼飞去,
没有悬念,那锐利的箭镞穿破风的干扰,骤然刺入了白鹿的心脏。
下一刻,鲜血四溅,这只高贵的动物永远停止了呼吸。
——本该是这样的。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艾尔瓦看到了魔力的流动。
在箭镞刺入它温热的胸膛的一刹那,它似乎化作了一道苍茫的光。
然后,在下一瞬间,箭矢深深地嵌入了大地,只是溅起了一阵轻盈的蒲公英
再回头,那只白鹿却已经出现在林地的彼端,它一头扎入了悠久的灌木林,向着小小的山丘跑去,接着,便再也寻觅不到丝毫的踪迹了。
霎时间,所有人都愣愣地静驻在了原地,包括那些猎人和尚未放下长弓的艾尔瓦。
“刚才…我是射中了的吧。”
“是的,人类…”
梳捋着被风吹散的白色秀发,唤作可拉可的女孩点了点头,
“但是,还是被它逃掉了。”
“所以…是种族魔法么?”
“大概是这样的……。”
可拉可有些犹疑,尽管精灵对魔力的感知能力要好于人类,但她未必能比艾尔瓦看得更加真切,半天才不确定地说道,
“虽然是陌生的种类……但是我感到了温暖的魔力残留。”
她指着箭矢嵌入地面的位置,证据自然就是四散于彼的花屑。
毫无疑问,那些都是虚假的魔法的产物,毕竟,在这个季节,哪来的什么蒲公英。
“……果然是‘种族魔法吧”
轻轻地叹了口气,虽是不太熟悉的名词,但是艾尔瓦感到有些望尘莫及。
当然,‘种族魔法不等同于‘魔法
试问,在一个魔力是自然规律的一部分的世界里,魔法的存在是常见而自然的吗?
也许有些意外,但答案是否定的。
人们对由魔力引发的自然现象屡见不鲜,但倘若有人能够人为地支配这种力量,无疑就雷同于在诸位读者所处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能够支配火焰或是气压一类的自然规律的超能力者。
这显然是非常规的,是危险的,是会造成社会动荡的,毕竟,人们也许可以接受一个滑稽的小丑和耍把戏的魔术师,但是,一个魔法师的存在对王权专制或教权专制的国度来说,大概就来得太刺激了。
尤其是在鼓吹一切奇迹都是神明施与的神恩教会面前,倘若魔法师能通过魔法创造相同的奇迹,那不就是硬生生地打脸嘛,所以,关于魔法这种东西,向来是不存在于表面的社会中,也不为大多数民众所知晓的。
但有一个特例,被教会聒不知耻地解释为神的眷顾的特例,那就是‘种族魔法。
即使在这个绝大多数生命都无法真正支配魔力的世界,一些被眷顾的物种,却仍然有着1到2类的种族魔法存在。
诸如熔岩青蛙身上会冒出火焰、石像鬼化为雕塑的体态……以及,那只若白驹过隙般消失的鹿。
的确,这些物种或许同样无法看到,甚至无法感受到魔力的存在,
然而,基因决定的身体结构让它们仍旧能够使用属于器官本能范畴的种族魔法——就像你不必了解肺的构造也懂得如何呼吸那样。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只凭本能地使用、支取、消耗、充填,仅是身体借助魔力来达到一个固定的现象,这只是一种机械程序式的运作方式,根本不是真正的魔法,也无法在魔法的道路上有任何进步与造诣的。
第八章:《白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