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艾,爷爷刚才叫你下去。”
“我听到了。”
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去。
木房的底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正搬着椅子坐在屋檐下,斜斜地抽着一支旱烟。
他已经很老了,老得头发已经掉得只剩特技了(掉了个干净),整年里,只有胡须还在使劲地往外长。
尽管被墨墨称作爷爷,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老者。
此刻,装得像个小地主那样,这个奇怪的小老头向着两人吹了吹胡子瞪了蹬眼,却很快又爽朗地大笑起来,
“艾,今天干得不错,去把屋外的东西整一下,之后能吃好久了。”
“您是想让我把外面那倒霉玩意给腌起来吧?”
“呵呵呵,脑子转的不错,昨天的那死猪也记得一并弄好。”
抽着旱烟的老人坏笑起来,拿起桌上的干布,擦拭起被艾摆在桌子上的红衫木长弓。
不是艾对自己的狩猎具不负责,而是这种事老头子向来喜欢亲自来,这把弓是五年前他亲手做给其孙子的礼物,那个敦厚的小子喜欢的不行,以至于被征召时也舍不得带走,生怕被粗鲁的敌人损坏。
本来老人自然是舍不得让艾拿去使的,但他的孙子一走就是五年,老头子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这把好弓一直挂在墙上。
墨墨乖乖地回到了厨房,而当老人将弓保养好时,艾却还在屋外微微地发呆。
大雨倾盆,而他的面前有两具尸体,一头是像睡着了那样伏在地上的狼尸,而另一头是用铁链穿过鼻腔,被生生吊起的家猪。此刻,血渍与污泥裹覆着这具臃肿的尸体,张开的口鼻虽已不再流出浑浊的腔液,却仍旧散发着脏器的恶臭。
这是在昨天被杀死的母猪,老人害怕它在冬天里掉膘,因而在它的崽子前用棍子砸碎了它的脑袋。
这个村庄视猪猡为肮脏的牲口,因而,比起顾忌小猪崽的心理阴影,老人更讲究杀其吃肉之前,把它吊挂在风中,祈祷草原的神风带走它身上的污秽。
艾以为这不算风干,只是在加速腐败,可谁让传统如此呢?
不过,比起传统,现在有更令人头疼的事情了。
假如,只是说假如,有人告诉你他能看见灵魂,你会相信吗?
至少,艾不会质疑,因为他确实能看见,从去年醒来的那个冬日起,一些奇怪的变化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就好比,他现在能看到一团浑浊而丑陋的雾气笼罩在这具死猪上,颤动着微弱的光芒。
艾依稀能从中看出猪猡的形状,虽然已经变得像泥巴那样糊烂,但这无疑是这头猪猡的灵魂。
卑贱的生灵,就连灵魂也会随着肉体的肢解与腐烂而快速地崩解。
没有什么可怜悯的,天道如此。
艾解下铁链,拾起地上的猎刀,捅入了这具尸体,发黑的血液从疮口迸溅的刹那,那团可被称之为灵魂的东西也化为了发光的粉末。
从艾能看到这些灵体的时候起,就注定了他也能伤害它们,但艾毕竟不是恶徒,他现在做的,不过是加速了它的崩解,使之免去徘徊的苦痛,早些归于龙脉与始源。
这本来只是艾一尘不变的日常,但今日却不得不迎来小小的变调。
艾将视线落在一旁的狼尸中,那之上,有一个现在看来不值一提,却为日后的变故埋下了伏笔的楔子,那就是——
这具狼尸身上……没有灵魂。
第二章:《狼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