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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站在旁边,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风吹进这山洞的声音,像哨子一样尖锐刺耳。
      赵小河在我耳边说:“基层不容易啊,连个像样的打靶场都没有。”
      这时候山边的风带起沙尘吹在我们脸上,就像故意在打脸。隧道里有两个透光的洞口,就像眼睛一样看着我们。
      “砰砰”几声枪响,惊醒了这断山上的鸟雀。各色飞禽走兽的骚动把这无人的地方弄的突然就生机勃勃。枪毙的犯人就像他们身边的长草,随风一起倒下。
      小迟走到我的身边说,“哥,让我来个吧。”我手拿着枪柄有些微烫,迟疑了许多。
      我看着他,这个青涩的大男孩就像我当兵前一样,我问:“你行吗?”
      “练过靶子的,我行。”不远距离的犯人肩膀抖的像筛糠,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得到我们说话,但是我想,在听到前几声枪响以后他应该早就吓的屁滚尿流。
      枪毙犯人很少会有大规模的同时几个人枪毙,也是为了照顾犯人的心理。如果还没轮到他枪毙,就已经听到枪声,很多人都会吓死。我不知道越口市的规矩,但是入乡随俗,我也是个粗人,那些礼仪规矩上的事我也不该多问。
      前些年看到国外做过一个实验,也是拿死刑犯开刀。他们把一个死刑犯放在实验室里,用刀在他的手上划了一刀。死刑犯听到自己流血的声音,几个小时以后,他就死了。但是其实根本没有人在他手上切开伤口,那流血的声音就是水龙头滴水的声音。这个实验我觉得就是个吓死的典型。
      又是一声干脆的枪响,最后的犯人应声倒地,几只在他们头上盘旋的鸟“吱吱”的叫了几声又飞开了。我看到那一枪正中心脏位置打的绳结上,对小迟顿时刮目相看。无意间瞥了赵小河一眼,他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这时警车的喇叭突然响起,老石说:“走吧。”
      我心里总觉得这样有些唐突,因为这次枪毙的过程实在太过简陋。我们甚至连尸体的去向都无从得知,赵小河扯了扯我的衣袖说:“走吧。”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实在不好说什么,基层也有基层的困难,大概很多东西还在建设过程中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被炸的千疮百孔的断山,风像在吹哨子一般对我们召唤。我突然感觉那是山的哀嚎,如果它也有生命,它也应该懂得反抗。一些鸟雀站在灰白的树干上张望,我感觉他们在看我,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让我哀伤。
      “哥,走了。”小迟坐在车里唤我,那几具尸体倒在不远的地方,无人问津。
      “想什么呢?”赵小河问我。
      “我想这山也应该有魂。”
      “有的,山上的草木,动物以及石头都是它的魂。”小迟说。

第二章 断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