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有人叫他们,四人朦胧醒来,原来是阿福公在叫他们:“好醒醒了,让牛去吃草,到三点多钟,就要开始耕田的。”四人还睡意未尽,坐在石凳上发呆。过了一会,祥发先站起身来,双手向上一举,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舒,说了一声:“走吧。”於是,四人就走出了路廊,向拴着牛的树荫走去。成业和春燕她俩,解开拴着的牛绳,各自找一段草好的地方,让牛吃草去了。祥发也牵出泡在水中的两头水牛,向东牵了一段后,就让牛在小溪的岸边吃草。午后的太阳还热得很,他们四人各自躲在牛近旁的树荫下,用手不时地拍着向人袭来的牛蠓子。牛蠓子有两种,一种大的有一节手指那么大,分黄色和黑色,它们的尖吻长而有力,可以一下子刺穿牛皮,附在牛身上吸血。飞过来时,会听到嗡,嗡地沉闷的飞翔声。另一种小的牛蠓,像苍蝇般大,叮人不顾被人拍死,所以被人称作瞎眼牛蠓,这种牛蠓不怕死,而且数量多。人的皮肤比较薄,被牛蠓子一叮上,就会出血,既痛又痒。更可恶的,它们的尖吻长而有力,人就是穿上一件衣服,它也能从衣服外面,一下子刺入人的皮肤中。成业用手不时地,东一下,西一下,拍着牛蠓子。看看日已偏西,那边田里传来了喊牛声:“耕田啦!”成业四人就把牛赶了过去,祥发牧的两头大水牛,其中一头是交给他爸爸使唤的。四人将牛交付了后,就向路廊跑去。
待将跑近路廊时,成业听到了很多人的嘻闹声。走到门口一看,里面站满了人,屋外路边上歇满了一担,一担的晚稻秧。成业看到,哥哥也在其中。他正和一个姑娘在说笑,只听“山麻雀”叫了一声:“姐。”成业才知道她是“山麻雀”的姐姐。又见福生队长从人群中走出屋外,大声喊:“种田啦,把秧子打下去。”人们从屋内陆续走出外面,担起自己挑来的秧,向上午已耕好的田中散开,并把担中的秧把子,向田里四散抛开。打完了秧把子,就开始种田了。下午三点后的太阳仍然很热,田里的水被晒了大半天,也热得烫脚。弯着腰种田,整个背在烈日的灼烤下,汗水就不住地流。成业在想:这不就是书中的“背灼炎天光”么。然而,此情此景就在眼前,而在不久后,他也将成为其中一员。想到这里,成业不觉沮丧起来。xiazai
他无心在此,便默默地向小溪边的桕树荫走过去。祥发见成业走出屋外,也不知为何不坐在路廊内。便忙忙地向茶桶内舀了一茶筒茶水,茶水还不十分热,他连吹带喝地将一小竹筒茶喝下,也走出门外。此时,灿花和春燕已走在他前面,和成业一块坐在同一株桕树荫下了。待祥发走到跟前,便对灿花说:“你俩怎么不等我一会?”灿花便白了他一眼说:“谁像你‘灌肠似地喝,你怎么不把大茶桶,背到这里来喝都像你这样喝,十个阿福公也烧不及。”祥发回她说:“我也不过喝了一小茶筒,如果烧开的水没人喝,那不是浪费了?照你这么说,村支部也不必派人来烧茶,阿福公也歇业了。”春燕笑着说:“你俩一碰到就斗嘴,像两只好斗的公鸡。”只听灿花向春燕斥道:“烂嘴的,你才是公鸡。”春燕一听,用手遮着嘴,边笑边说:“好,好,你是母鸡,你是母鸡。”谁知祥发插话气灿花,向春燕说:“你说她是母鸡嘛,却像公鸡那样好斗。你说她是公鸡嘛,她又是母的。我看,一半是公鸡,一半是母鸡好了。”灿花一听这话,笑里带气,举起右手向祥发的头拍下去。祥发看灿花举手拍来,忙用双手捂住
第二章 (1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