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倒入清水，盖上锅盖，另一个已生火烧了起来。这边两人，从屋内拿出一条凳子放在廊下，叫仁正坐。仁正也不出声，只咧了咧嘴，似笑非笑地坐了下来。其他仨人，各拿了一条凳子，在仁正的不远处，朝着仁正坐下了。
这时，仁正开口了，他低声而漫不经心似地问了句：“今年的中秋蚕多大了？”一位高个子女人回答说：“头一批，已‘双眠过了，可喂半嫩桑叶了。第二批正在‘眠，第三批也将要‘眠了。不过第三批，数量是很少的。”这边说着话，不多一会，那边烧火的女人在喊：“水开啦。”这边，高个子女人赶紧站了起来，走到对面的队屋里，拿来了两只茶杯和茶叶。揭开锅盖，沏了两杯茶。另一个，从对面队屋内拎出两条小方凳，放在仁正面前，当作“茶几”。高个子女人便将沏好的两杯茶，摆在小方凳上。接着她从屋内拿出两把“芭蕉扇”，将其中一把递向仁正，笑着说：“仁正公，你拿着扇风。凉快点。”仁正顾自拿着茶杯喝茶，也不接扇，只低着喉咙说了一声：“坐在走廊内喊热的话，干活的在屋上晒着咋办？”几个女人一听这话，连声说：“那倒是，那倒是。”“屋上晒着真热，真难熬。”只见其中一个，跑到院子中，向着屋上喊：“成德，茶烧好了。快下来歇歇，在屋上太热，你会晒干的。”成德在上面回答说：“过一会再休息，现在还挺得住。人在屋上，上下一次不方便。”
仁正喝了一会茶，便到围墙脚下的瓦堆上，将瓦一次捧一叠，拿到楼上走廊里摆好。这样，上上下下地捧了几趟后，他便站在院子中，向上喊道：“成德，下来歇一会，喝喝茶。”成德此时在屋上，已被晒得大汗淋漓，口内也十分焦渴。便在上面应声说：“好的，我下来了。”
此时，仁正走出外面，到梯子下，双手扶住了梯子。成德便从上面，一步一步慢慢地下了梯子。成德走到队屋前，想要洗一下手和脸，便对高个子女人说：“生全婶，有脸盆吗？”高个子女人忙说：“有，有。”便走进室内，拿出了脸盆和一块半新不旧的毛巾。对成德说：“快去洗洗，在屋上干活，真热够了。”成德接过脸盆，便向水桶内舀了两勺清水，将脸盆放在地上，蹲下身子，洗手洗脸。洗过脸便觉得凉快了一些。於是，坐到凳子上，一手拿起茶杯。茶杯内的茶已沏上好多时了，正好凉着。成德便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下去。喝完了一杯茶，他将茶杯向小方凳上一放，便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说：“真痛快！”这时，生全婶递过一把扇子给他。成德便一手接过，快速地向身上扇风。这时，仁正叔拿过热水瓶，向自己杯内续满开水后，又向成德杯中续水。成德一看仁正叔替他续开水，忙站起来说：“仁正叔，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只听得仁正很轻地说了一声：“一样的。”成德也不敢多客气，一手拿着杯子慢慢地喝热茶，一手捏着扇子向身上扇凤。歇了一小会，便站起了身子。几个女人，一见成德要去干活，便都说：“再歇一会嘛。”成德说：“上面的活，今天抓紧做完。省得明天又要爬上爬下地再来做。”
第四章 （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