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道:“参见陛下。”
魔帝颉早已习惯了他的肆无忌惮,假意不解他的意图,微笑问道:“墨释爱卿,这么晚还要练功么?”
“不是。”
……
……
“回去歇息罢,明日还有元老会。”
“是。”
“墨释……”
“陛下还有何吩咐?”
魔帝目光炯炯凝视着他:“你不想了解异空之井为何封闭么?”
墨释淡然道:“臣不喜追问太多问题。”
魔帝笑道:“只喜欢自己解决?”
墨释的双眉渐渐紧蹙,沉默不语。
魔帝无奈摇头,忖道:“明知他这么个执拗性子,我怎还是自讨没趣。魔族素来狂妄无忌,但对待上主多是恭敬顺服。面对我还这般桀骜不逊的,除了墨释再无他人,偏偏自己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家伙。墨释虽狂傲冷漠,睥睨天下,遇事却沉着镇静,指挥如意,有将帅大才,又绝非骄横自大、滥杀无辜之徒。尤为难得的是他贵为赤魔尊,毫无争权夺势的野心。纵然魔族大多无欲无求,然而为了谋取权势,有些臣属同样精于阿谀奉承,明争暗斗,同愚蠢的凡人、虚伪的神族并无区别。”他暗叹口气,苦笑不已。
“陛下若无他事,臣告退。”
“嗯,你去罢。异空之井封禁的缘由,明日元老会上,寡人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魔帝收回思绪,淡然答道。
翌日清晨,魔宫主殿卓御殿。
肃然寂静中,魔帝缓步而出,环视众臣:“今日寡人临时召集元老会,乃是为了日前异空之井封闭一事。”说到此处,语声微顿,目光似乎不经意的扫过墨释,后者依然是一贯淡漠无谓的神色。魔帝转开视线,继续言道:“众位爱卿可有何疑意?”
话音未落,肆问道:“陛下,异空之井若是封了,如何再去神界收拾那群混蛋?”他脾气暴躁,性子直率,率先嚷了出来。
魔界的宫廷仪礼相对从简,君臣之间的关系颇为亲近,远非天庭或人间王朝那般等级森严,规矩良多。面对肆的粗鲁言语,魔帝并不介怀,微笑道:“事有轻重缓急,攻打神界也不必急于一时。”
旬讨好道:“陛下所言极是,想必此举大有深意,非臣等所能了悟。还望陛下为臣等指点迷津。”几位长老连忙随声附和。
隳叹了口气,惋惜道:“陛下为何不提早通告一声?微臣也好追随赤魔尊,先去南天门杀个痛快。这异空井要是无时无尽的封印下去,简直闷死!”此言一出,举座皆笑。隳护法最为好战嗜血,残酷肆虐,在神魔两界均是凶名素著。魔帝数次劝诫,他略有所收敛,却始终难以真正的改变。
旬责备道:“陛下圣意岂是你所能了解的?你和老四成日只知打打杀杀,全无长进。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魔帝含笑道:“隳、肆对我界忠心耿耿,寡人岂会怪罪?”
“陛下圣明仁慈,实乃臣等之福。”旬崇敬仰慕之情悉数堆在脸上。数位长老唯恐落后,一时殿堂上颂扬声不绝于耳。
魔帝环目四顾,只见隳、肆满脸茫然,似是不懂为何由谈论封井忽然转为歌颂主上;幽溟与长老之首翎始终眉眼低垂,面无表情;夔和另几位未开口的长老则露出赞同的微笑;墨释却是眉心微蹙,显已厌烦不耐。
魔帝挥手制止,嘈杂顿停。“幽溟爱卿,你有何看法?”
银发白衣的玄魔尊闻言抬起头来,沉吟道:“据闻神界近日新晋一名女官,法力如何尚不清楚,初次受封即任职一等神武将军,初昊甚至将碧血剑赐予她。最为难解的是,似乎她并非元极神木之实锻造,乃是天界某仙山修炼成形,此前毫无声名。天庭册封官员素来极重出身及名望,依循惯例,此等修真者最多封个低级的官衔,根本不具备觐见天帝的资格。无论如何,绝无可能直接位列神将。臣认为此事十分蹊跷,封井是否与其有关?”
墨释不屑冷哼:“碧血剑或许值得一看,可一个女人能有甚么作为?”
旬本想称赞玄魔尊消息灵通见解深刻,未料到赤魔尊抢在前头出言反驳,连忙把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旁人看来自是神色怪异。
肆奇道:“二哥你的表情怎么像吞了个苍蝇?”
旬狠狠瞪了他一眼,破天荒的保持沉默。他一贯左右逢源,狡诈多疑,偏又胆小怕事。如果定要选择,他宁愿得罪玄魔尊。其实幽溟固然平和宽厚,态度温文,但深沉含蓄,极可能是深藏不露更加难缠的人物,然而魔界上下依然惧怕墨释远超于他。所谓神鬼怕恶人,原来魔族也不例外。
隳面露诡笑:“赤魔尊大人说的不错,没准那女娃是狐狸成精,把天帝老儿迷的丢了三魂七魄,不能自拔,只好召进天庭,封个大官儿做做。”
群魔尽皆大笑。魔帝眼中光芒闪动,并未言语。
“陛下,既然魔界一方结界已成,不知神界那端是何情形?如若未曾施法,日后我们岂非只能挨打而无力反攻?”四大护法之首夔终于开口。
魔帝微微颔首,似是赞许夔看问题一针见血。“爱卿不必多虑,神魔两端是同时封闭的,绝无纰漏。”
“同时封闭?”墨释双眉一挑,面露疑色。
“莫急,待寡人从头说起罢。”魔帝深知墨释看似暴烈,实则心思缜密,其余群臣也绝非草包。这番话如何说得滴水不漏,当真要费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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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井闭之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