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释施法前往帝宫,快步走进卓御殿,但见元老会的各位同僚几乎全部集于此处,不禁微怔,难道魔界出事了?
魔帝笑道:“爱卿多日不见,寡人和众卿家甚是挂念。你辛劳繁忙,又勤于练功,千万要注意歇息才是。”
“多谢陛下和诸位挂怀。”墨释淡淡答谢,心中暗觉奇怪:“陛下从不对我说这类毫无意义的抚慰话语,今天是怎么了?”忽听身后发出声响,只见肆和隳悄悄溜出大殿。
此后一个多时辰,众魔走马灯似的轮番出去,回来时间长短不一。魔帝却只是东拉西扯,全无重点。墨释难得心情极佳,虽觉古怪,也未介意深思。
到了最后,魔帝居然说道:“寡人突然想起后宫有些事务尚未处理,爱卿稍待,寡人片刻即回。”
旬本想起身,他坐的位置离魔帝颇近,恰好在墨释对面,好不容易盼到其他的家伙都返了回来,不想陛下竟先离开了,只好又重新坐稳。
谁知魔帝这一去,过了许久也不见回来。众魔面面相觑,均有些焦急。
一时殿上极是静默。
墨释渐觉不耐,言道:“既无要事,本座先回去了。”
众魔闻言顿时变色,齐声叫道:“不可不可!”
墨释疑问道:“为何不可?”目光扫过,这些家伙全部心虚慌张的转移视线。有的抬头望天,似乎突然发现魔宫殿顶装饰精美;有的低头作沉思状,下巴都快碰到胸口上。
“哼!本座方才一来便觉蹊跷,到底怎么回事?”
殿内阒寂无声,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沉默。
过了半晌,旬小心翼翼的偷摸抬头观望,却见墨释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大惊失色道:“赤魔尊大人,此事与下官绝无任何干系!”说着施展瞬移术,倏地不见。其他魔一看势头不妙,纷纷遁去。
转瞬之间,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墨释独自发楞。这些家伙,哼!他眉心微蹙,施展空间法术返回魔尊府。
才进书房,秀蓝兴奋的声音便飘了过来:“原来你们魔族全是这么热情呀。”
“甚么?”
“方才你出去的时候,前后有十几个魔来看望我,都很友善的样子。”
“甚么?!”
“他们都说有甚么需要的尽管直言,最后那位伯伯更是热心,差点把我的祖宗八代都问了一遍。还怕你客气回礼,叮嘱我不要对你说他们来过呢。不过你的朋友这么好客,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替我谢谢他们啊。”
墨释听的一头雾水,骤然联想到不久前众魔的表现,霎时明白过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哼了一声,未再言语。
秀蓝笑着续道:“幽溟也过来了,向我讲了许多魔族的趣事。他的角居然也是银白色的,真的很好看。还让我再给他包饺子吃,还答应带我去兽魔异境看上古异兽呢。”
“……你是不是觉得幽溟很好?”墨释静默片刻,忽然问道。
“是呀,他算是我在魔界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其余来看望我的魔族终究只是初识么。”
……
墨释半晌不语,秀蓝转头看去,发觉他脸色阴沉,目光甚是黯淡。不由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墨释声音发涩,低低问道:“唯一朋友?那我呢?”
“呃……这怎么相同?”秀蓝嗫嚅着,心想明明两码事,他回到魔界果然变的非常莫名其妙。“呃,你先忙罢,我有点头晕,回房睡觉去了。”急忙起身走出房间。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墨释心里仿佛也啪的一声,说不出的郁痛低落。
不料没过多时,门忽然又轻轻的打开一缝,秀蓝露出小半张脸,悄声道:“他是唯一的朋友,你却是我唯一欢喜的人。”说话间,面上不觉现出羞赧的微笑,玉容红霞涌起。清秀如空谷幽兰,绚烂若午夜玫瑰。
书房的木门重新合闭。墨释呆坐在椅上,只觉一颗心忽上忽下,狂跳不止。
“你却是我唯一欢喜的人。”
那句话在耳边飘忽不停。震响如霹雳,惊魂动魄,温柔似春风,身心俱暖。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轻响。墨释抬起头来,希望再见到秀蓝,又怕当真是她。不过瞬息功夫,已似经历天人交战,只见那个扫把又飞了进来。他暗自长舒口气,却不知是定心还是失望。
秀蓝把整个身子埋进绸被,连头也蒙了起来,脸上仍旧烫的发烧。心道:“我怎地鬼使神差说出那种话来,当真羞死人了。”
其时人界正是北宋年间,男女之间礼教极严,甚至同姓不可通婚。若有女子不慎被男子看到身体,即便是手臂,亦必须嫁之,不然惟有断臂或一死以保名节。
司空秀蓝虽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终是年轻女子,平素对男人更是不假辞色。现今面对墨释,竟然一时忘情,毫无顾忌的坦承心事。心念千思百转间,只道自己真是疯了。
良久过后,她渐渐感觉被中憋闷,终于露出头来。
却听墨释轻声问道:“睡醒了?”
“啊?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第二十七章 患得患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