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遥业已拥有飞凌的全部神识，自然对霄伤熠所创的术法极为熟悉，当即发问。
天雪颔首道：“正是，不过此事目前尚无头绪，待我明日前往翼山探察之后，再作打算。飞……楚遥，我且问你一事，望你如实作答。”
楚遥讶然道：“你问罢。”
“你此世完结之后，是否愿意重返天庭？”
此言一出，非同小可，在座者纷纷变色。神界目前兵源充足，中下官阶的武将数目亦是不少，惟有功法超绝的高等将才极其匮乏。当日神妖对峙之时，若非天雪出面，恐怕数千天兵会悉数死于血怪之口。然而孤木难成林，偌大天朝终不能倚赖天雪一人支撑，飞凌若可适时回归，局面自会大有改观。
楚遥敛去了原本的惊疑神态，仿佛隐然有所预料，沉吟道：“我早已厌倦天神的生涯，寡淡乏味，无嗔无喜。下凡千年以来，十几世转生为人，寿数虽短，忧烦虽多，却是苦中有乐，鲜活真实。我今年三十有五，尚可算在青壮之年，生活富足，妻儿安康。现下又尽数恢复飞凌的记忆，能与你和墨释重逢，把酒言欢，此生再无遗憾。来世如何，我并不太过在乎，但恕我直言，实无意于返回天上界。天雪，你可否谅解？”
天雪万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平静的断然拒绝，转念一想，此刻毕竟还是楚遥的人族意识占据上风，未必完全代表神族将军的意思，倒要想个法子再度彻底激发出飞凌的意念。她对待外人素来冷傲，然若面对朋友，往往善解人意，又颇为慧黠，当下微笑道：“你自有你的道理，我决计不会强求，只是你不想知道惜和秋曼的下落吗？”
楚遥听到惜的名字，不由一震，旋即淡然道：“据闻她们多年前即已转世重生，事过境迁久矣，多思无益。”
天雪冷笑道：“好一个多思无益！你可知惜姐姐为了你，私留元极神木之实，不知受到何等重罚，我根本无法寻到她的魂魄所在。而秋曼为了寻找你，不幸遇到甚么魔族将军，被他掳到人间，最后自绝惨死，亦是芳魂无处觅。你如今得享富贵，妻妾成群，整日里寻欢作乐，却将昔年的恋人和朋友全部抛于脑后。原来神武将军飞凌大人竟已绝情寡义至这等地步，我真是看错了你！”她愈说愈怒，遽然拍案而起。
众人不想天雪突然翻脸，又不清楚这几位神官的旧事内情，无法置评劝解。墨释一惊，深恐天雪就此愤然离去，何况她所说的情况也不尽属实，正待出言相劝，忽听天雪密语传音道：“你别多话，我自有分寸。”
墨释顿觉愕然，立时决定保持缄默，倏而想到天雪显然认为惜是飞凌的恋人，故为其打抱不平，可见她对飞凌本身未必存有男女之情。他想通此节，暗中欣喜不已。
楚遥慌张失措的站起身来，拉住天雪的衣袖道：“哎呀，你怎地还是这么大的脾气，有话慢慢说，当真无法找到她们的魂灵么？”
天雪忿忿的甩开他的手，面沉如水，冷哼不语。
当年飞凌时常受到天雪的抢白和挖苦，“惨遭压迫”已成习惯，眼下猛然被她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但觉无比熟悉，飞凌的意识登时盖过楚遥的私念，不仅未作辩驳，反而下意识的想要道歉。只是众目睽睽的，委实不好意思低声下气的赔不是，不禁看向墨释，心道：“你这家伙就会看热闹，也不帮我说两句好话解解围。”
岂料墨释等人要么轻声谈笑，要么自斟自饮，全不理会他和天雪的尴尬情形。
楚遥只好愁眉苦脸的压低声音道：“喂，给我留些颜面好不好？我这世才活了三十多年，有家有业的，假如抛下妻儿妹子，随你返回天庭，那才叫真正的绝情寡义哪。还有我只得一个妻子，从未纳妾，何曾寻欢作乐？莫要冤枉好人！既然你与履阳等还在朝中为将，我若是回去，自也不会烦闷。待我此世结束，再商量这件事如何？你先告诉我惜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听天雪的言下之意，似乎惜秋曼俱都遇到变故未能转世，心中惴惴不安，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镇定。
天雪面色稍霁，缓缓道：“你总算还有些良心，那你就是应允了？”暗中却是偷笑不止，适才与唐琳依、荷同席用膳，她早已知晓楚遥的家眷情况，也曾听说秋曼与杜若两情相悦，是以私逃下界，自杀身亡乃是另有缘由。但她料想楚遥未必了解此中的详细情形，故意说的凄惨悲凉，令他心生愧疚。
楚遥无奈道：“你这
第八十九章 一波三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