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都如你这般意气,如何成得了大事?”明苡冷笑道,“说得难听些,我们便是一颗颗布好的棋子,每走一步,自有人安排,即便一时失手,也只能暂将那子弃了,若都临时起意,这局可怎么走?”
见阿七垂头不语,明苡又道:“这个道理,你早该明白,竟要到我这儿现学么?”
明苡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缓和了语气:“我知你师傅素来疼你,未曾让你经过什么风浪,今次遇险只怕还是头一遭。听姐姐一句劝,不论何人,都莫要太多牵连,唯有如此,日后心中才能好过些。之前你将那阮暮锦与韵儿交代给我,我便帮你这一次,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接着便话锋一转:“你约了缃葵何处见面?”
“城北龙潭寺。”阿七低声道。
明苡叹了一声:“我这就派人去拦下她。继沧之事我怎会坐视不管,只是还要筹划稳妥了才好。你仔细想想,若继沧当真失手,该受的苦,只怕现今也受了;若侥幸逃脱,自然不劳你再以身犯险。时候不早,你快赶路去吧。”顿了顿,明苡又迟疑道,“北边。。。。。。”
“我已命浦儿传书过去,说情形有变。”阿七静静说道,见明苡似是微微点头,便接着道:“方才我要离开,那苏岑百般阻挠,依姐姐看——”
“我自有分寸,你去吧!”明苡淡淡道。
阿七心知多说无益,便轻施一礼,转身离去。
出了东院边门不远,遥遥看见一个丫鬟捧了一样物事匆匆过东院来,阿七仔细一看,却是明苡房中负责洒扫浣洗的小丫头。
待那丫鬟走近了,阿七自回廊暗处突然跳出来,伸手将她拦住。
那丫头受了惊吓,手中的竹篮险些掉在地上。
阿七伸手接住,凑近了微微笑道:“姐姐这么晚才回来?”
那丫鬟见是阿七,便有些局促:“回七公子,绣枝姐姐过午没有吩咐,奴婢便忘了收早先晒的帕子。”
“哦?”阿七眉梢轻挑,掀起上面盖的缎子,只见篮中果然是些晾晒好了的帕子,便伸出手指在内中翻了翻,轻笑道:“可有姐姐的?”
那丫鬟更添了几分窘,低下头轻声道:“奴婢的帕子,怎敢和姑娘的东西放在一处?”
此时阿七早捡了一条绣着“苡”字的丝帕出来,凑至鼻间轻轻一嗅,“即便不是姐姐的,经姐姐的手洗过的,也是一样。”说着将帕子塞进袖中,附在丫鬟耳边,低声笑道:“我便收着了?回去可不敢告诉明姐姐!”
那丫鬟闻言,立时羞红了脸,慌乱中只顾点头。再抬头看时,阿七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阿七虽是拿定了主意,路过馆中上房,终是放心不下。还好夜色已深,园中即便还有饮酒作乐的客人,多数也醉眼惺忪,神志模糊。
料定那苏岑必会选个最好的去处,阿七便悄悄上了二楼,从最里面开始,少不得一间一间找起。各个房中自是少不了形形色色的香艳场面。阿七也顾不得太多,挨间寻过来,到了第六间,只听房中有轻微水声与女子的娇笑声传出。舔破了窗纸进去看时,果见那屏风一侧的衣架上,晾的正是苏岑所穿的暗纹锦袍与一件女子的碧色纱裙。
阿七心中算了算,自那苏岑跟着明苡离开,倒过去了有半个多时辰,不由得暗骂——即便是女人,洗个澡也没有如此费事的!
即便疑虑犹存,但阿七心中又着实记挂继沧的安危,只得将这边暂且抛开,悄然离去。
阿七牵了明苡命人备下的马,自绮桐馆角门出去,并未走城里,倒是直奔东边城门而去。一路沿着城外的小道,快马加鞭,不多时便赶到了东郊青竹坡。
阿七坐在马上,伸手摘下身侧一段竹枝,拗去两端,凑至唇边轻吹了几声。
不多时,只听旁边竹丛簌簌作响,便见有隐隐的火光,紧接着一名年轻女子牵了马,自竹林深处出来。
女子将手中的烛火在阿七面上照了一照,借着火光,只见那女子柳眉凤目,一双薄唇,更显得容色清冷。
十六 惟叹终身误(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