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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惟叹终身误(7)[2/2页]

孤女云七 丁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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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天色已微微发青。
      阿七轻舒一口气,梦境中的情形已然模糊,一边唤人进来,一边心中兀自带了几分怔忪。
      这厢简单洗漱完了,湫檀便端了药送至外间。
      阿七过去接过汤药,捏着鼻子喝尽。这时因房门半敞,便见修泽推门进来。
      阿七赶紧起身笑道:“亓兄的医术真是越发进益!今早再服了这一剂,阿七便要启程了。”说着便主动将手腕伸至修泽身前,接着问道:“继沧可醒了?”
      修泽淡淡道:“热度退了些,神志却不清明,还要静养。”一边抬手按在阿七脉上略试了试,面上却隐隐露出疑色。
      阿七正待开口,突觉有异,心头微微一动,赶紧收回手臂。见湫檀仍立在一边,便道:“姐姐先下去吧。”
      房中只剩他二人,阿七便有些局促,讪讪开口道:“亓兄时间金贵,不如——”一面说着,见修泽转过身去,似是要走,便赶紧低头扯过衬袍后面的下襟,不看便罢,入目却见一点暗红,心中暗道不好。
      只听修泽背对着自己,语调平静:“可是葵水?”
      阿七一愣,顿时语塞,有些手足无措。
      修泽似是想到什么,便拧了眉,不耐道:“你却不知?难道竟是初至?”
      阿七越发窘迫,心中暗恼,却也不得章法,只得低声承认:“。。。。。。是。”
      修泽便要推门出去,阿七急道:“亓。。。。。。修泽!”——眼见被他窥见了底细,再唤他“亓兄”已是不妥。阿七也顾不得羞怯,开口接着说道:“你既知道了,怎能坐视不管?”
      修泽便转过身来,淡淡扫阿七一眼。
      阿七只觉面上作烧,倒像昨日晚间一般,但仍是故作镇定:“一则,不能告诉别人;二则,遣人去绮桐馆,找浦儿取了我的木匣子过来!”见修泽似是无动于衷,少不得加上一句:“今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他日——”
      不等阿七说完,修泽便掩门出去。
      阿七在房中坐立难安,想要出去看继沧,又不敢四处乱动,只得耐着性子等着浦儿。
      一时间湫檀按着昨日修泽的吩咐,送了清粥过来。见阿七并未更衣,只穿了衬袍端坐在桌前,便诧异道:“公子不去院中走动走动么?”
      阿七也不答话,单手托腮,无精打采的翻着桌上的册子,却是一本描绘江南诸县风土人情的白描本子。
      湫檀将饭食摆好,又将房中炭火拨旺,方凑过去笑道:“这还是先前我们公子从靖南带来的。”
      湫檀原是修泽带来的,阿七知她口中说的是修泽,便随口问道:“修泽何时跟了崔先生习医?”
      见阿七问起,湫檀答道:“若论医术,亓公子自幼便十分精通,如今为何拜先生为师,奴婢也有些想不通。”
      阿七便好奇道:“我听继沧说过,你自小便跟着修泽,为何称呼起他来,倒如此生分?”
      湫檀便道:“只因亓公子如今师从先生,便认先生为主。先前老家的称谓,公子命奴婢一并改了。”
      阿七听她如此说,倒来了几分兴致:“我只知修泽祖籍靖州,如何却到了这里?”
      湫檀笑道:“这其中的缘故,奴婢竟是不知——七年前奴婢初来陵溪时,才将将十一岁,只知跟着主子迁到这儿;亓公子那时也不过十四五岁,和七公子现在差不多。”
      “哦,那老家可还有什么人?”阿七又问。
      “有老爷并两位夫人。还有一位少爷,是亓公子的兄长,二人年岁相当,只差个几日光景,是大夫人产下亓公子没几日,老爷自外面抱来的,为老爷外室所出。那时老爷也不忌讳下人知道。奴婢隐约记得,大公子十一二岁便外出游历,经年也不归家。”湫檀说着,面上现出几分赧色,掩唇轻笑道,“前一二年,大公子倒是来过陵溪。经年未见,形容品貌,相较七公子你,也不差什么!”
      阿七原本听得有些呆呆的,见湫檀突然提及自己,脱口笑道:“如何都与我作比!”
      “哦?”湫檀便笑问:“还有谁能与公子作比?”
      阿七此时发觉自己失言,也懒怠与她调笑,只讪讪一笑,收住了话头。

十九 惟叹终身误(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