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竟不许他给阿爹送一送终!为何做得这么绝?”
“一剑杀你,我殷迟解不了恨,我要先用天留门的剧毒整得你Si不Si、活不活,慢慢Pa0制你——将你折磨得剩了一口气,再无反抗之能,决计不敢反抗我了,我再来细细问你,阿爹说了甚么遗言!”
他怕更增母亲难过,并不出言宣泄,苦苦抑制。母亲神sE凄然,他却咬牙切齿,一手抓在泥土里,五指无声陷了进去。陡然想起一事,冷汗微冒,问道:“六臂伯和阿爹明知危险,怎么还分道而行、让阿爹被江璟追上?”
他年龄越大,对当年惨案想得越多,更加渴切想要还原当日情境。他那一GU冷汗,却是想到:“不,不能怪六臂伯的,他又怎会想到江璟拦路杀人?但…若他等到了阿爹再一同西行,两个打一个,或许就能杀了那恶贼,至少也能互相掩护脱身。”一时冲动,就要奔回大屋去叫醒钱六臂来对质。
应双缇轻轻摇头,叹道:“这是你阿爹的主意,他这人坚持之事,又有谁能违拗?更别提他在西旌青派是钱六臂的上司,你六臂伯年纪虽大些,对你阿爹却言听计从。你阿爹对江璟恶贼信得很,离了北霆门之后,他对钱六臂说,他遇上了一个Si结,故人之情、同僚之义,两端好生为难,唯有他和江璟两人对面详谈,才有望解开。”
殷迟透了口气,道:“是阿爹自己执意独行……”
应双缇道:“是啊,你六臂伯素来佩服你阿爹的能耐,据说连冷云痴亦被他说动了。再说,江璟和你阿爹是何等的亲厚,在西旌是众人皆知的如影随形,在你六臂伯想来,这俩个儿一谈,天大的难题哪有不成的?当即跨上快马,离开你阿爹,上道西行。”
殷迟心问:“甚么Si结?难道又唯有江璟才知道?”
应双缇道:“这么多年来,你都见到了,你六臂伯对此事是如何的愧疚万分,总说当日Si也不该先行一步…”
殷迟颓然静默。在他小时候,见过好几次,六臂伯醉了酒,冲出屋外向阿娘哭着叫嚷:“门主,弟妹,做哥哥的害Si了你汉子,钱六臂手臂虽多,危急时一点用也没有。你斩了我手臂,赎我的罪罢!”自己当时太小,六臂伯酒后伤心的模样,他只是一知半解。
应双缇心口有如梗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十五年前八月二十日,一情一景,她无时或忘。
那日,钱六臂归来的时刻便如昨天殷迟回家一样,也在h昏。一匹快马冲破无宁门土坯屋外头的围篱,马上的钱六臂奄奄一息。正在屋前闲聊的众人全数骇然而惊,在菜园里的钱九命不知兄长回来,只听见前门有异动,还道来了外敌,也即飞身奔来。到了破围篱之前,一煞步,却只见兄长直挺挺骑在马上,情状怪异吓人之至。
那时应双缇抱了才生不久的阿迟,妘苓牵着那个叫浩儿的孩子,浩儿正逗着甚么也不懂的阿迟玩,兴味盎然,伸出手指,在阿迟脸前晃来晃去。阿迟大感好奇,格格而笑。钱六臂驾马这一闯,浩儿跳了起来,望着从来没见过的钱六臂,愣呆了。应双缇不明就里,顺手将婴儿抱得紧些,与众人一同霍然站起。
钱六臂座骑破篱而入之后,当场口吐白沫、倒地暴毙。钱六臂双目无神,让颠得倒撞下马,身后随着摔下一个似是身穿黑sE衣衫的人来,二人如两具快散架的木偶,摔在一起,均是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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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敷药(2)百罪千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