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浩陵怎么也想不到,义父既未责骂他窃听,而对于他师徒之间的重大隐情,亦不多提半句,一上来就切入正题,显然有大任要交付他肩上。他刚入房时的颤抖和惶然登时止了,终究是年少心境,亢奋感代之而起,忙问:“义父要派我去山西和河北办事?”
李继徽微微一笑,眼神中尽是慈父的煦然。康浩陵站起身,李继徽随手指指一旁的席位,示意他坐下,谁知康浩陵才盘膝坐下,李继徽突然板起脸,沉声道:“去山西魏博的事且慢提起,有件事你胡搅蛮来,我还没有罚你。”
康浩陵又是一惊,m0不透义父的心意,连忙解下长剑,跳起身来肃立。
李继徽道:“夏至节那天,你南霄门和北霆门‘五年清算大斗之后,你从师门失踪,并未跟随妘门主和一众师兄返来凤翔——”
康浩陵说不出地冤屈,叫道:“义父,那日师父他,他……”他想说“师父险些打Si我”,可是一旦摊开了师父责打他的因由,刚刚所窃听的一切也必公然揭开。他满以为,今晚父子之间不须提起那许多尴尬而沈痛的隐秘,又怎主动说得出口?
李继徽挥手道:“我不是怪你没有随众归家,我要问的是,你夏秋二季失踪至今,中间都去了哪里啊?”
康浩陵一愕,这才恍然大悟,心头也大大地松了,想起另一件自己做的错事,义父必早已得知,只不过没派人去惩罚自己而已,垂首招认:“孩儿在外…游历了一阵子,便回到西蜀,投奔‘左三下五邱述华大哥等人驻守的赤派支署。”
上“翻疑庄”学功之事,他既已向江庄主承诺决不泄露,便严守在心,这是毋须多加考虑的。更何况庄主还曾特意吩咐,在义父面前更加万不能漏了口风,他应允习练“回空诀”,皆因被庄主和真妹说动,为了保护义父和岐王而练。庄主吩咐此事不宜说穿,他便心安理得地隐瞒了,只以“在外游历”轻轻带过。
李继徽略略抬头,眼光扫向他脸,哼了一声:“赤派支署收人办事,居然事先王渡师傅不知情,我也不知情。这可真是西旌创立以来的首例啦。”
康浩陵听出义父并非动真怒,只是自己胆大妄为,非受责骂不可,一时不知怎样是好,深深躬身,告罪道:“孩儿有错。孩儿走投无路,又想戴罪图功,想起曾在邱大哥他们手下帮忙,这才会去投奔的。”
李继徽道:“你是我义儿,他们碍在我的面子上,不敢拒绝你,你才得以容身。否则‘蛛网无端多出了一个大活人,而且更在北霆门左近的重要支署,时刻直接会见凤翔使者,与闻至高机密。如此举措,足以扰乱全局布置。王渡师傅便是将你和邱述华一块儿绑回凤翔来受审,也是应该!”说到此处,语气更重。他明白康浩陵的难处,确是不愿加以责罚,然而公事公办,教训一顿实属必要。
康浩陵无话可答,也不愿矫情虚应个几声“是”,只默然躬着身子挨骂。
李继徽拿起几上酒杯,饮了几口不语。父子二人中间隔着一只小小薰香炉,一缕细烟不断上升。过了片刻,他抬头望见义子绷紧的肩背,心中一动:“我初掌西旌时,和他此时正是一般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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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盗丹 1 厉s慈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