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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大光明寺[2/2页]

非攻之长庚凌日 范范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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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全然无用,若是我能亲手杀了这人,也不枉此生了。他想到此处,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是身旁前辈高人甚多,也不敢放肆。
      徐策走到前头,雪白的扇子向他一指,道:“何千年,你莫要装模作样、装疯卖傻,八年前,你协同安史两贼作乱,使得我大唐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还血洗藏剑山庄,纵火焚烧,今日我们便老账新账一并算了!”
      何千年哈哈一笑,道:“好一个老账新账一起算,你等素来自称江湖名门正派,便如此以多欺少,这些多帮手一起对付我个年老体衰之人吗?”
      徐策正色道:“倘若是江湖恩怨,徐某自当只身前来,与你分个高低,只是今日之事关乎国家大计,这些江湖规矩自然也管不着了。”
      何千年一掌击在身后壁上,发出阵阵裂石之声,恨恨地道:“当年你等助玄宗皇帝夺权,集众攻上此处,杀我教众,毁我教坛,何时又顾过江湖规矩,念过同根之情?”
      徐策振袖骂道:“你却如何不说你等妄图扶持那太平公主谋朝篡位,独尊什么西方邪教,乱我国法!”
      何千年大袖一拂,道:“罢罢罢,你我结怨,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般说来说去,不知何时说到尽头,你们这些什么名门正派,什么儒墨道法,一贯恃强凌弱,以多欺少,今日此处再无他人,你们便一起上吧,老夫虽是孤身一人,又有何惧!”
      韩仲卿闻言,指着他怒道:“何老贼,你仗着那魔功,便敢小觑天下英雄了吗?有道是礼不行则上下昏,我们便依照礼教规矩,与你单打独斗,难道会怕你了不成?”
      徐策听了,叫苦不迭,暗想,这何老贼果然狡诈,见我等人多,便出言相激,韩门主素来奉行他儒家教义,此番可上了老贼的当了。
      他眉头一皱,朗声道:“韩门主此言差矣,常言道礼不下庶人,我法家韩非子主张要去‘五蠹,防‘八奸,甚是有理,像他这般的恶贼,犯了滔天大罪,天理难容,何须以礼相待。”
      韩仲卿向来与徐策不合,冷笑道:“我不知什么‘五蠹,什么‘八奸,岂不闻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便是你等一味重法,不知感悟,不晓得有教无类,才使得世风日下,乱臣群起。”
      徐策听他辱及先人,饶是平日待人宽厚,也不禁动了怒,但想到大局为重,只得强自压下火气。何千年见他俩先争辩了起来,知道计成,心中暗喜。
      两人正僵持不下,只听慧远念了句佛号,道:“徐盟主,韩门主,你们两位切莫争执,此般正中了何千年的奸计了。”
      徐策微微一笑,向他拱手道:“慧远大师所言极是,不知大师有何计较?”慧远双掌合十,道:“我乃出家修行之人,怎敢拿什么主张,只是站出来说几句话罢了。”
      世人皆知,当年唐太宗得少林寺十三武僧相助灭了王世充后,大唐历代帝皇一向对少林极为推崇,而慧远本身颇有业绩,在中原武林中声望极高。韩仲卿见他开口,也退了一步,道:“慧远大师但说无妨,韩某洗耳恭听。”
      慧远缓缓地道:“我佛家虽然常常主张以善止恶,持戒行善,布施修定,但也讲究儒学的杀身成仁,无畏布施,对待祸国殃民之人,宁愿自己造杀业,代替他们去承担因果责任,也绝不姑息容忍。”
      韩仲卿闻言,喝彩道:“好一个杀身成仁,无畏布施,若世人皆像大师一般,何患安禄山、史思明之流。”
      慧远向他略略微笑颔首,续道:“只是此贼固然当诛,但我们这些多人倘若一拥而上,以少欺多,乱刀乱枪,场面也不大好看。我大唐乃礼仪之邦,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老衲建议我们六位掌门便替代本派,一一与他魔教比试,倘若他有幸竟能连战我六人而不败,只怕也是天数未尽。”
      徐策听了暗想,何老贼虽然武功怪异,但慧远大师与真阳道长也是当世高人,与他不相伯仲,且不说连战六人,便是这二人也只怕过不去。
      他沉吟片刻,对众人道:“慧远大师所说极是在理,诸位可有异议?”真阳子笑道:“这般既能让魔头伏诛,又能顾全我等颜面的妙策,老道自然都惟命是从了。”
      何千年见这一干人商议良久,好似将自己已看做那刀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冷笑不止。
      慧远听众人尽皆赞同,禅杖一点地,凭空行了数步,飘到那庙宇下,道:“既然此计是老衲所提,便由我来打个头阵吧。”智嗔见师父出战,精神大振,忙抢到众人前头,嚷道:“师父,好一招达摩祖师的‘一苇渡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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