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他像极了当年的梁大生,当年就是在这块石板椅上,梁大生背对着来来往往出入于东门的男生和女生们,一本正经地、毫无怯懦地,大声读诵他最为尊崇的一首爱情小诗: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就在那时,一个嚼着零食的女生,从梁大生背后无意地经过,厌恶地啐了一口唾沫,极度鄙视的叮嘱他:神经病!现在是秋季,这是哪个专业的伪爷们在发春!
我听得确切,但梁大生当然没有发春,那一年他的青春荷尔蒙还没有沸腾,女人理所当然地入不得他的法眼,文学青年最迫切的理想是做一个忧郁的诗人,像海子一样。或者像吕定一样,但吕定与梁大生完全不一样的文学风格,注定两人将来会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文化痞子吕定2004年初入大学,加入了他生平的第一个社团,也是四年时间里唯一的一个社团文学社。在进入大学以前,文学青年吕定还参加过新概念作文大赛,并且获了奖,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获得推荐直升大学的机会。我想也许是因为没有博得头名的缘故。
吕定文学基因优良,加上其人激情澎湃,心思缜密,处处围绕社长转圈,社团大小事务任劳任怨,脏活累活抢着干,对老社长恭敬有嘉问一答十,深得文学社长老们的欣赏,这为他日后爬上文学社的最高宝座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时间进入2005年初夏,我和林婉儿在清泉湾建立了小小的家庭,生活一时惬意无瑕。与此同时,张谅已经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接过北园广播站站长的职务。在日后的三年大学时光里,2004届新闻专业的学生们,常常在张谅的清晨广播声中懒散地醒来,并且诅咒他生儿子没。
吕定则一如既往地围着文学社鞍前马后,出力出人万千效劳。不久后,文学社进行换届选举,吕定确凿无疑地当选为新一届文学社社长,直接除掉比他高一届的大三学长。后来我们常拿这事说笑他,惊闻他当上社长,原来是世袭得来的。原先说是选举,其实是内定,如此迅速上位大概是马屁拍得异常多,所以才能中得如此头彩。
梁大生则忙于隔三差五起早奔赴操场,操练双腿与诸多诗歌。梁大生睡在我的上铺,他作息时间非常规律,每周至少有三天时间,他总要早早起床,抱着一本书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向操场走去。
我曾受他影响,偶尔起过几次早,将林婉儿丢在睡梦里,和梁大生一起并肩而行。我听见过他晨跑两圈之后,找一个人少的角落,轻声朗读诗歌的声音。像是害怕被人听见,又忍不出发生的蠢憨的嗓音。
记忆最清楚的是他朗读过的一首《泥沼》的诗歌,这首诗来自他自己的笔下,不久后他正是用那首小歌俘获了我们专业的蒙古姑娘。后来我曾偷偷翻看过他的那首写在笔记本里的诗歌,但如今我只记得一句:你像我睡梦中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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