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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初春的寒夜,豆蔻如一只流浪的肥猫,漫无边际地走在碎城的街道上,一辆打从碎城火车站经过的夜班车705路,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公交站台下。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寒冷使人感到沮丧,却无法抵挡。短暂地凝望瞬间,豆蔻搓搓手,哈了一口气,脚下不听使唤,蹬上了705路公交。
      705路夜班公交绕城而走,经碎城北一环至西一环再途径南一环,最终抵达东一环后,按原路返回。不知道这么多年,它为什么不直接从东一环开到始发站,却在抵达终点处掉头走了。705路公交途径的火葬场旁边的那个五里巷站,当时还叫作“殡仪馆”站,碎城的基础建设大幕还没有拉开。
      豆蔻完全没有目的,不知道这车将开往何方。705路公交不停地在不同的站牌处停下又出发,出发又停步。半个多小时后,豆蔻在殡仪馆站下了车。街边行人稀少,寒冷不断侵袭着她单薄的外衣,一条通往清泉湾的小巷子,弯弯曲曲地在她眼前向里延伸。
      豆蔻在殡仪馆站站牌下,伫立了半个多钟头,像一尊滑稽的塑像。她完全不知是走还是停,走又走到哪里去,停又该停留在何方。站牌下的乘客越来越少,公交经过的频次越来越少,殡仪馆里的灯光越发明亮,她有点害怕。
      耳边一阵冷飕飕的寂静之后,豆蔻几乎没有想法了。她缩缩头,整理了一下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向灯火摇晃的五里巷走过去。擦肩何必曾相逢,那时候在豆蔻的身后,我和林婉儿正并肩而行,跟着她的脚步,回到清泉湾里的家中去。
      豆蔻在清泉湾的各条巷子里游荡了五六天后,住宿和温饱消耗掉她并不宽裕的口袋之后,旅馆的老板将她赶出了三十五元一天的栖身之地。一天只花五块钱,买一瓶水四个馒头充饥,五里巷与清泉湾接头的一间废弃房子,成了她接下来生活的落脚点。
      值得欣慰的是,废弃房子里还有一些干燥的稻草,躺进去随便整理整理,窝进去闭上眼睛睡去,竟也不至于冻死。在那里,一只流浪狗和一只流浪猫与豆蔻同住了几晚。猫躺在她的怀里,狗蜷缩在她的脚边,无枝可依的被遗弃遗忘的感觉,吹袭着豆蔻寂静潦倒的心情,没有一丝欢。
      “后来我遇见了好心的房东阿姨,就到了这里,住在你们隔壁。”豆蔻是在一周后,抱着猫缩在那件废弃的房子里晒暖的时候,遇见房东的,“她是看我可怜,就把我领了回来,她没收我的房租,还给我饭吃。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份工作做着,这样可以尽快挣点钱,把楼下房东的房租钱给她。”
      所以昨天房东对豆蔻的一番话,其实完全是房东好心,坐吃山空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但我心想,人家未必要你的钱,收留你肯定是出于好心,催促你出去找件事来做也是全为了豆蔻着想。不过又想到一个十七岁的连家门都没出过的姑娘,找工作这事怕是并不大容易。
      说到这里,豆蔻开心地笑起来,“姐姐,我现在找到工作了,我上午去了意见餐馆,老板人很好,答应我去做服务员了,没有身份证也可以,包吃包住每月给我七百块块钱。“
      林婉儿道,现在办什么事都要身份证,餐馆能收你做服务员,不要身份证也算幸运了,那你可要好好做这份工作了,以后我们一定会常去捧你的场。
      豆蔻眼睛眯成一条线,真的么姐姐,谢谢你们呀。
      我接话道,那可不得必须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林婉儿问,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去工作呢。
      “今天下午,我下午就可以去工作了,可是……”她脸色陡变,“我又去不了了。”
      “为什么啊?都答应了,怎么去不了?”林婉儿问,好像是她自己去做服务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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