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柳柳在某个脚落的某个点上。张谅自从来到杭州后,一张从碎城带去的世界地图,已被他摩挲得寸毛褶皱了。每天听读写,每天撅着屁股算时间,每天吃饭拉屎,以及每天算计着又花去了多少生活费,这些寸头小事,有时候绕在心头,令其不胜厌烦。
生活缺不了油盐酱醋,吃饭少不了钱财钞票,衣食住行动则花钱静则浪费粮食,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闹心的,最令人郁闷的是自己英文太烂了。在杭州消磨了不知几多日月,苦练了很久以后,随便做了几套自测题目,比照答案一看,全是下三滥的成绩,无有一次过线的。
看此成绩,想想就来火,睹物念人,思君就来劲。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英文成绩虽然烂到骨子里,但爱情的魔力成了张谅在艰苦岁月中的唯一支撑和依靠。他甚至相信,以自己这样的虔诚和埋头苦干,也许瞎猫有天总会碰到死耗子。再者,语言这玩意,练多了也许大概差不多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质变。
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虽然寂寞难耐,无上的信仰却成了张谅在杭州生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如同爱情支撑着他的与英文的牵扯。他当然也有过不开心、学习劳累、心情烦闷又无处排解的时候,每当那种感觉来临,他就会爬起来,走到外面去散散步,甚至跑上几圈,像一只发情的狗。
散步其实不是唯一的消遣方式。有时候,他会走上几分钟,来到一处已废弃的空地上,和几个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研族一块打打球,或吹吹牛皮,谈谈人生聊聊理想。要么说几个黄色笑话,吞几口唾沫,一起意淫一下某个漂亮女星。
通常等到没心没肺地笑完之后,张谅的心里便开始泛起无限的涟漪来。压抑已久的情欲,此时总会抬起头来,扑面而至,像一堵厚壮的倾覆的墙,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身上,无以复加。
“柳柳”,他在心底嘀咕了一声,按耐不住的寂寞和无边的空虚,如万马奔腾,无情地顶得他人仰马翻,脑海中的精光裸地乍现。他站起来搓搓手,敲打一下蹲得发麻的双腿,在杭州郊外的空地上,麻木的双腿伴着支离破碎的头发开始轻舞飞扬。
天黑了下来,他要回去了,难以排解的欲望,使他加快步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返回到自己的小屋,三下五除二褪去自己的裤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以自我解救的方式完成了一次全身心的泄欲。手指轻轻按下,马桶里传来咕咚咕咚的水流声,一切的欲望都在喷涌勃发后,销声匿迹了。
张谅挠挠头,意味深长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转身走出厕所,深吸一口气,横陈在干枯的床板上,昏昏睡去。再过几个小时,柳柳就该起床了。英国与中国的时差差8个小时,夏季昼长夜短,等到杭州的郊外天黑下来,时间进入深夜,遥远的西方世界,英国的天空才将迎来第一道曙光。
“柳柳该起床了罢。”燥热的夜晚,一盏25瓦的白炽灯发出惨白的灯光,张谅抱着一本《剑桥雅思考试全真试题解析》参考书,啃得昏昏欲睡,头脑中柳柳的影子四处飘飞。看看时间,已十点多了,他估算着英国那边新鲜如花的早晨,应该已经到来,要打电话给柳柳了。
张谅摸起手机,快速地按下0044四个数字,从枕头底下拿出写有柳柳手机号码的一本硬面抄,翻到记载有号码的那一页。他默念着,轻轻地按下了柳柳的手机号码。几声浑浊的“嘟嘟”声后,那边柳柳熟悉的声音一下子闪现在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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