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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支付清泉湾接下来价格不菲的房租。
      林婉儿已经看出我如今的窘迫,挣扎着要组织舞蹈社团的成员继续参与演出单位的演出邀请,全被我拦下。这样的时候,如果我放她出去再去参加那样强度的工作,我还算个人吗?其实,她有问过我钱的事情,但我怎么说呢?每一次我都要编着瞎话来骗她,告诉她我在外兼职每天都有进账,钱的事情她完全不用考虑。
      时间进入九月中下旬,用口袋里最后一个硬币换回一个冰棍之后,我的经济终于崩溃了。我从没有经历过如此摧枯拉朽的现实,也没有遭遇过如此糟糕的现状,生活像是随意撅了一个坑,就把我丢进来了,我爬不上去了。
      有一天上午没课,我漫无目的地荡在碎城大学破败的北园操场上,吮吸完冰棍上最后一滴水,面无表情地抽着烟,想接下来要怎么活下去的事情。房租又要到期了,婉儿的病这周刚做了一次,后天就要做第二次了,但现在两手空空,简直比死还难过。
      所有不堪的事,全都拥堵在胸口,感觉生活快要把我挤压玩完了。烟抽完了两只,起身围着操场跑了两圈,焦躁夹杂烦乱不堪,累得不行。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陈佳美,她和一女生手挽手在操场散步,她也看到了我。
      哎,李絮,你怎么也在这?怎么你家哪位林姑娘呢?陈佳美问。
      跑步呗,兴你跑不兴我跑啊。我心情不大好,对陈佳美也没怎么客气。
      哟,说哪里话。看你在这跑步,我随便问问呗。陈佳美语气中带着娇嗔,哎,问你个事,我说你们家婉儿怎么回事,好一段时间没见她了,上次打电话给我说,家里有事回家了,怎么这么久了都不回来。
      哦,我也在纳闷呢,我昨天给她打电话,她说家里的事快处理完了,说是下周就能回来。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其实我也不知道婉儿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校,这要看她恢复的速度,和我筹到钱的情况。
      你回头和婉儿说说,让她赶紧回校,社团好多事,我都推掉了好几个演出机会了。陈佳美语气中夹杂不满,咱们社团一大家子人,哪个不是在迁就她!
      听这话,我老大不痛快,心说什么迁就不迁就,你行你上啊。嘴上一哆嗦,回道,社团那么多人能歌善舞的人,总不至于独缺林婉儿一个就不运转了?跳个舞嘛,少个人多个人还能怎么地。
      陈佳美听出我话里的火药味,脸色泛红显然心里不大快活,一叉腰,回道,你可不要这么说啊,婉儿是我们社团的顶梁柱子,她不在和缺一个两个其他人不一样。再说,我们这不是也挂念她嘛,演出是一回事,想念她也是真心话,是不。
      我心情稍微舒坦了一些,说,放心罢,我晚上再给她去个电话,催她早点回来。有消息尽快告诉你,别担心就是。
      那你可就费心了,我们先走嘞。说完,陈佳美挽着同行那女孩,径直走开去。很远之后,我听见陈佳美忽隐忽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知是否故意说给我听:要是又能编又能跳的,还能轮到她林婉儿?
      说实话,我其实很想跟上去狂殴陈佳美一顿。林婉儿是舞蹈社团的核心,林婉儿不在,社团对外的演出活动几乎就要停滞,也就无所谓费用进账,她自然心中不快。但是她刚刚那番态度自然也不能怪她,因为她完全不知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算了,就这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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