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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似水流年〔3〕[1/2页]

被侮辱与被压迫的 鸟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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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倒众人推,
      破鼓万人捶。
      变成囔囔踹的我,老婆看不上,全国人民也看不上。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电视,高粱红坐椅子上织毛衣。
      电视上播放一档名闻华夏的访谈节目,叫什么“聚焦视点”。
      本来我想听一听国家发出的声音,盼望一贯光荣正确伟大的领导挥挥手,给我们下岗放长假的人,指出一条赖以生存的光明大路,却没想到,一个黄嘴丫未褪干净的丫片子,用墨索里尼一般“永远有理”的语气,信口雌黄、不分长幼教育起跟他爹岁数一般大的人。
      “……要改革就会付出代价,一线广大职工首当其冲,党和各级政府十分重视下岗职工生活,要求有关部门想办法、挖潜力、找门路,切切实实做好善后安置工作。当然,我们广大职工也要发扬主人翁精神,替党分忧,为国尽责,一不等,二不靠,摆脱依赖观念,增强独立自主生活能力,树立正确职业观,深入市场一试身手,敢干常人不愿干的活儿……”
      我怒了。
      骂道——
      草他娘的!
      谁替我分忧?
      谁为我尽责?
      谁为我解难?
      谁为我哭泣?
      怕气坏身子的我,赶紧去关电视机。
      然而,有脾气的人再多也没有大傻子多。这不,未等我手指头碰到按钮,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二逼爷们,嘚嘚瑟瑟地出现在荧屏,他娘个比的穿得还挺讲究,一身绿色迷彩服,骑一辆绿油漆的三轮车,只差脑瓜子戴一顶绿帽子,那一举一动的模样儿,跟电影《追捕》中吃了迷幻药的“横路敬二”一样,冲着记者手上麦克风,瞪两眼珠直呵呵地瞎白话!
      往下不说了,这套拍马屁奉承的话不必再叙述一遍。
      但我要说的是,他光拉皮条也就罢了,最后竟放一个臭屁:“我现在拉脚挺好的,每天收入一点也不少,比上班时候挣得还多,这收入一多,咱家的生活质量跟着上去了。”
      待二逼玩儿敲完边鼓,那小臊丫头儿立刻听出话音,跟找到伟大真理一样,顿时摇身一变,仿佛站在珠穆朗玛峰之上,使用一副指点江山之口气,再次趾高气扬地发泄一通。
      “只要我们自强自立,努力奋斗,一定能拉出美好幸福的明天!”
      草他娘的!
      这正是:
      遥相呼应,
      一唱一和。
      我搞不明白,一天蹬两臭脚丫子能拉啥?往家里拉黄金啊?闻听那几句铮铮之言的意思,好像人生最梦幻的工作是做一头毛驴,弄块布往眼睛上一蒙,拉着小磨转圈地跑。
      “咯噔”一声。
      我使劲关掉电视机。
      声音也惊动了高粱红。
      “再使点劲儿,弄坏就不用看了。”
      她边说边织毛衣,瞅都没瞅我一眼。
      “不看就不看,省得听她扯王八犊子!”
      借着一点酒劲的我,愤声嘟囔道。
      “骂谁呢?骂谁呢?”
      她将毛衣往床上一扔,质问着我。
      “我没骂你,我发发牢骚还不成?”
      我立马熊了,低下头,悄声辩解道。
      “天天发牢骚顶屁用,一毛钱都不顶?人家拉脚又咋的?靠劳动吃饭光荣!我看你还不如人家呢,整天呆在家里干闲着,你不会出去找点活儿干,捡点垃圾也能买碗粥喝。”
      高粱红一阵机关炮,比吃崩豆麻溜儿多了。
      噎得我是“咯喽”“咯喽”,差点打出饱嗝。
      “爸!过来一下。”
      恰在此时,传来清明一声叫。
      卤水点豆腐,
      一物降一物。
      我们家三口人,高粱红降我,我降清明,清明降她妈。
      高粱红当即没声了。不过在我转身之前,她狠狠瞪我一眼。
      我推开清明的房门,见她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就说:“叫老爸啥事?不会要钱吧?”
      清明递我一个眼色,示意我把房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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