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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不过如此〔2〕[1/2页]

被侮辱与被压迫的 鸟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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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子不但办事实在,拿人家的话也当真。
      从那天以后,我把二姐夫说的这事重视起来。每天晚上,北京时间六点半,我准时坐在电视机前,像清明小时候看动画片一样,一连数日,眼盯荧屏,看本市“新闻联播”。
      高粱红说:“活久了看见了鬼,耗子也关心起猫的饭?”
      我说:“咋的?我瞅瞅祖国的大好形势,看看水深火热中的世界。”
      高粱红说:“祖国管你饭吃?世界管你钱花?”
      我说:“不管!男人只管种地,哪管庄稼长啥样!”
      高粱红说:“土地都盖上高楼大厦,你那一滴种子往哪旮旯洒?”
      我别有意味说:“那就种在别人家的自留地,如今时兴玩这行嘛。”
      高粱红脸一沉,鼻子一哼:“还有心惦记别人家呢,自己家的地早就撂荒啦!”
      她说罢,一扭头钻进了厨房。
      有道是:
      天高任鸟飞,
      海阔凭鱼跃。
      我立刻就高傲起来,仿佛站在了道德的珠穆朗玛峰之上。
      一时间,变成一个半仙的我,不再为世俗所动,一心一意地看电视。
      电视真是一个好东西,一不小心,你会看到出乎意料的人和事。很久以前,我从这块小小的荧屏上,看见已经“脱胎换骨”的石五儿。没想到今天晚上,我收获特别巨大,几乎亮瞎眼睛,因为我看到一幅“石破天惊”的画面,即使形容一句“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石破天惊并不是说,我又看见了自己的死敌——胡卫东。
      晴天霹雳也不是说,这个我又恨又爱的小人精儿一命呜呼了。
      事实恰恰正相反,胡卫东现在活得好滋润。在小小荧屏上,他仍旧一身西装革履,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并且满脸微笑,端坐沙发里,时不时地还打着手势,和一个白毛蓝眼睛的外国人侃侃而谈。惊呆的我,屏住呼吸,往屏幕前凑了凑。电视里的胡卫东更加沉稳,皮肤比从前白嫩了,身子也比过去胖了,只是说话的动作比以往稍慢一些。镜头不是很长,大概几十秒,但已经足够了。生活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胡卫东竟然当上了我们城市的市长。
      镜头闪过的一瞬间,我差点蹦起高来。
      那满身的惊愕细胞,此刻已转化为兴奋。
      想一想,他娘的真怪!人家胡卫东做了市长大人,我居然莫明奇妙地亢奋起来,好像是我的儿子做了大官人。嘿嘿,我不是故意骂胡卫东,打算占他那小抠妈妈的一点便宜。毫不夸张地说,我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张开了缝,那一刻还产生出些许的幻觉,甚至幻想某一天早晨,嘀嘀一声喇叭响,一辆小汽车停在我身边,车门打开了,胡卫东走下来了……
      幻想到后来,我实在忍不住,连连感叹两声。
      “他娘的!他娘的!”
      “简直没地方说理去啦!”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咋不知道呢?”
      这正是:
      不识人间城郭,
      只缘人在梦中。
      我活在梦里,高粱红却活在人世间,她还清醒着,听到我的惊呼声,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怒气,哪还管我幻想什么,噼里啪啦闯进屋,端着沾满面粉的双手,冲我大嚷起来。
      “你疯了?”
      “咋呼啥?”
      “想吓死我呀?!”
      本来我想告诉她,我的小学同学胡卫东当上了市长。但见她那个损样儿,如同一桶冰水浇到我脑瓜顶,一点热乎气也没有了。再想起她和苟一仁一块干的好事,我连多说一个字都嫌累。然而我不说,她却上来劲儿,两眼闪着光,上下嘴唇抖动,一句比一句爽口。
      “死人啦?该说话时咋不说呢!”
      “你就是一个怪胎,当初算我瞎了眼!”
      “天天守着点看新闻,你想当国家领导人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怒了,立刻回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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