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心思考虑吃的,没心思想这方面的事。
他的心思在洞外。
此时太阳已升得很高,小半个上午过去,却没听到科考队的一点声响。
是的,他竖起耳朵地听着,没听到他想听到的。
欧铭怔怔地望着洞内绝壁上的那个“天窗”,真希望从那儿听到一点响动,一点人的声音。
可是没有,没听到一点点声音,连鸟的声音也没有,甚至连风声也没有,寂寥沉静,一切仿佛凝固。
太阳升到最高了,已是晌午时分。
欧铭仍然没听见叶芙与郑教授他们的声音。
这一天也是怪,风不吹、草不动,“天窗”上的草木像是一幅画,一幅静态的写意画。
他怕错过时机,中饭时吃烤野山芋也盯着那个“天窗”,绷紧了所有的神经“关注”着洞外的一点一滴。
可是,仍然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声音,一点点都不曾有。
怎么了?他们找不到这里吗?一定是他们找不到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九岭幕阜山系的哪个边角旯旮?
那红毛野人挟着他跑了约半日,大概已是离他们很远很远了吧?
欧铭顿感事情严重!
逃走吧!跑得了吗?那座石山似的巨门堵着洞口。
而那个“天窗”在绝壁上,他变不成四只脚的壁虎,他也学不了孙大圣,不会飞檐走壁,也蹦不到那个高度。
大声呼喊求救吧!有用吗?他们听得见他的呼喊吗?
可是,不喊似乎不行,他得发信号,向科考队发信号。
在这荒山野岭,在这种原始地带,发出一些人类的声音应该是很奇迹的事!这声音应该传得很远很远。
只要科考队其中的一个听到了他的声音或听到了异常的声响,他就有获救的可能。即使是其他的什么猎人或山民听到人的呼喊,也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是他被野人劫持的第二天,他不能放弃希望与努力,他应该坚定信念。
叶芙一定会找他,郑教授一定会找他,科考队也一定会找他。
也许他们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正找寻着他!只要他大声地呼喊呼救,他们就能听见。
可是,红毛就在身边,她会愿意他呼喊吗?要是他的大声呼喊招来她的不满,那岂不是……
可是时间是有限的,科考队要是总找寻不到他的踪迹,会以为他已死亡最后放弃对他的救援。
一定要冒死一回,冒死呼救。
当然,野人不懂人类的语言,她根本不会知道他在喊些什么叫些什么。
所以她或许不会在意,要是她真的在意,不许他呼喊,再见机行事吧。
转而又想,要是真能与郑教授他们里应外合把红毛捉了回去,那这次科考战果实在是太辉煌了!
对,他要发信号,冒险也要冒一回。
他要快快向洞外传递信号,把他的存在传扬出这个天窗,传到它能传到的最远的地方,让它把科考队引过来。
他们听见他的声音,一定会循声而来。
于是,欧铭鼓起勇气,刚要叫喊,又住了嘴。
他想,如果他离她远远地叫唤,她说不定会起疑心。
如果他在她身边叫喊,或许她会产生错觉,以为他在任性。
让她产生错觉更好一些。
他一张口的当儿突然把喊改成了唱,他想,唱歌比呼喊柔和多了,她或许知道人类是歌唱的天才,由此对他深信不疑?但唱与喊的目的效果是一样的,何况他本爱唱歌。
于是他长叹一声,沉稳地一步一步走向红毛,心虽然跳得越来越快,但他表面得强装镇静。
他坚持认为,在兽类面前不能表现得太怯弱,当他发现你怕他的时候,他的占有欲就会膨胀好几倍,这样就可能助长他的兽性,一口被他吃掉。
弱肉强食——自然界的法则,这一点虽然很残酷,但自然界从古至今就是秉承这样的法则延续至今。
欧铭想着这些,轻轻地哼起了歌。
他得循序渐进,开始得有一个小小的过渡,让红毛感觉自然一点,认为他实在无聊,随性唱起了歌。
那歌词由他自己边唱边编,想到那唱到那,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红毛原是有些警觉,但看欧铭越走越近,声音时高时低,便也放松开来。少有地微微地眯起一双大眼“听”欧铭唱歌。
当然,人类的声音真好听,她从来没听过如此美妙的声音,她微微眯起的双眼已呈两条细细的眼线,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人类的声音在她听起来如同催眠曲一般,听着听着,她不再站着而是坐着。
又过了一会,她便侧身半躺着一身懒散地打起了瞌睡。
此时,欧铭抓住时机,越唱越高亢。
他唱他和叶芙的情与爱,他与叶芙的情与爱想都不用想,张嘴就来:
“你就是那高远的山,我就是你头顶的云;你就是那挺拔的树,我就是那缠绵的藤;你就是那和熙的风,我就是那风中的人;啊——哎……”
欧铭忘怀地唱着,一切宛如昨天,仿佛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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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与野人共居(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