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有他和她在一起就行。
现在，他看到红毛痛苦万状，他发现自己真的并不难过。不但不难过，心里反而生出几许快意。
他甚至想，你也会有痛苦？你也知道痛苦的吗？你不是想做母亲吗？你不是盼着想着要这个孩子吗？现在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可是你却痛苦。
为什么要痛苦呢？你要高兴才对啊？
找人类？找上我？
你就自己扛着吧，我分担不了你的一丝一毫！
你本可以找你的同类，野人只有跟野人在一起才能有感情，才能跟你同甘苦共命运。
可是你们野人部落却还在搞着一套陈腐的什么“夫妻终身制”，学鸳鸯不像鸳鸯，学天鹅不像天鹅，却要恪守着鸟儿们的忠贞？
你看看，我们在一起都奔两年的了，可是我对你却没有一点感情！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怪你自己。
如果说，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话，那也是专家对被研究事物的那种感情。
欧铭冷冷地在心里说。
这时红毛又悲鸣起来。
她一声声地哀号着，她仰着身子躺在草堆上，虽然痛得牙根紧咬，但就是忍着不翻滚身子。
那一声声的悲鸣由低沉到响亮，慢慢地变得急促而高吭，两只手在身边的石头上狠狠地抓着挠着，指甲都挠断了几个。
她“啊！啊!啊！”地惨叫着。
突然，她抬起头，眼泪扑嗒嗒滚落下来，眼睛盯着欧名，眼里充满着哀求与渴望。
她好像在说：帮帮我，帮帮我，我可能要死了，可我不想死，我要活。
她向他伸出手，好像在说：过来，你过来，握紧我的手，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男人，只要你握紧我的手，我就有力量。
她哀哀地把右手伸在空中，痴痴地看着欧铭。
欧铭紧走几步，突然又停下不动，伸出去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痛？肚子痛？哪个女人生孩子不痛？唯有你痛吗？人类生孩子也是痛的，或许比你还要痛上几倍，你就忍耐点吧。
欧铭这样想着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在一块石板上。在红毛的声声痛楚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慰。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欧铭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指着红毛说：
“你为什么要找我？你为什么要抓我？现在知道了吧，你有罪，你要受到上帝的惩罚，现在就是你遭报应的时候到了。哈哈哈哈哈……”
欧铭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本也想帮帮红毛，但事到临头他却走火入魔般地完全变了个样。
他嘴里说着不能这样待她，不能这样待她，她是个野人，野人也算是人吧，是没有进化完全的人，何况他与她都有孩子了。
那孩子是他的啊，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他恶魔一般地说着狠话说着伤害红毛的话，连他自己都吃惊自己怎么会如此对待红毛！
可他就是图一时之快，想看看红毛痛苦难过的样子。
红毛绝望极了，长嚎一声趴在地上大声痛哭。
突然，红毛“啊”地一声惨叫，双腿软软地叉开，一股殷红从她下体潮水般涌出。
顿时鲜血迅速染红她的双腿，染红她身下的茅草，染红茅草下的石块、泥土。
欧铭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他惊得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地站着，看到鲜血迅速地漫延开来，他猛然醒悟过来。
他大叫一声：“红毛，我来了。我来救你来了。”
他一个箭步扑到红毛身边，紧紧地拉住红毛的手：
“红毛，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哪怕住山洞，住一辈子山洞。”欧铭一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你不能死!你不能抛下我！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听到了吗？我要你好好地活着！”
红毛深情地看了欧铭一眼，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她一点也不埋怨他刚才的表现，虽然痛得浑身打颤，但她似乎真从欧铭身上获得了某种力量，欣慰地闭上眼睛。
又一股鲜红喷涌而出，红毛长叹一声全身瘫软，双手一垂晕了过去。
欧铭感觉红光中有一团粉白在蠕动，那东西浑身粘着滑溜溜的一层皮发出嗯嗯哼哼的叫声。
欧铭赶紧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久久不能平静。
孽根！他在心里迸出一句!
眼角“倏”地跳出一个泪珠，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看到那个东西！
那东西像个什么？
人？猿？兽？
四不像？一个四不像？一个怪兽？
孽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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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人猿兽？（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