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具有人类血统的小野人,我的身上流淌着人类的血液。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有一半人类遗传基因的我吗?这公平吗?
上帝呀,你怎么这样不公平哪?我白狼又不是什么怪物坏种,怎么落得如此可悲的下场?为什么?为什么!
白狼一边在水里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喝水进肚,一边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能屏住呼吸,但持续不了太久,一旦头顶没过水超过十秒,他就要被水所呛,难免不被动地喝下几口臭塘水。
于是他在水里拼命地往上浮,尽量不让自己往深水里沉去,一旦将要沉入深水,他就竭力用脚快速地蹬水上浮,把小脑袋伸出水面,大张着的嘴与鼻孔一道深深地呼吸
然而人们的施虐似乎一时还没有结束,白狼已痛苦得有些绝望,他拼命的挣扎,拼命地哀求:
救命啊,救命啊,放了我吧,我是一个具有人类血统的小野人啊,我是一个还没长大成人的孩子啊,我是一条生命啊,你们饶了我放了我吧,我会感激你们的。
我是偷吃了一碟肉和一碟虾,可这跟我的命比起来不过是一碟小菜吧?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再浸我了,放了我吧,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淹死的。
天啊,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真的要被淹死了!
白狼感觉自己再无力动弹了,他的手脚再不会扑愣愣地在水里乱抓乱踢了,他感觉死亡就在眼前,只要他眼一闭就再也不会醒来。
完了,完了,他要死了,他要被水淹死了,真的,他感觉他的身子在下沉他正在死亡,他真的死了?快死了?
围观者看到白狼四肢不再动弹,水里弄出的涟漪慢慢平复,水中没了动静,就说好了好了,他死了,这个白猴子被水淹死了,你看,他现在一动不动了,池塘里的水也不响一下动一下了。
白狼被拖上了岸。
他真的一动不动了,原先那只雪白得无一根杂毛的干净整洁漂漂亮亮神气活现机智灵巧的小白猴现在已是面目全非:
毛发烧成了焦炭,身子也被烟熏火燎得乌里麻七,脸上伤痕累累,一个大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他似乎已成了一具死尸,一具既肮脏又丑陋无比的尸体,如果不细看,已看不出那会是一个什么怪物,
有路人看了长叹一声,好端端的小白猴被糟蹋成这样,真是惨不忍睹啊!
多可怜哪,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要敬畏生命,哪怕是一只猴,一只鸟,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啊。
施虐者们围着看着自己的胜利成果,无不狂喜。
有人伸手在白狼鼻子下探了几探,没有气息。便把他拖进垃圾堆后拂袖而去。
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提议说,这样将动物丢弃野外怕是不好吧,回家拿把锄头挖个坑埋了才算是厚道!
住得最近的那个住户说:“你们回去吧,我回去拿铲子把它埋了。”说完跑着回家拿铁锹去了。
这时,白狼突然睁开眼睛,他看了看四周,真的,身边已没有一个人。
他们去拿铲子挖坑要埋我呢,哼!哼哼!
白狼从垃圾里爬起来,猛地把周身的水抖落干净,然后纵身一跳,跳出垃圾坑,来不及解开绑住脖子的绳子就没命地跑起来。
白狼是有人类血统的高贵野人,怎么会如轻易地让人们给弄死了呢?
他不过是装着歇斯底里的痛苦万状的样子想让人们产生慈悲心,手下留情。
刚刚,他装着没了气息一动不动的僵死样子,人们信以为真,让他抓住机会蒙混过关得以逃命。
白狼好不得意,朝着大路风一般疾跑。
他虽已皮开肉绽,有的伤口渗着血与水,有的已经结了痂,动一下痛得浑身哆嗦甚至痉挛。
但他必须跑必须逃,丝毫不能怠慢,哪怕慢一秒钟他都会有杀身之祸。
要活命要生存要找到爸爸与姐姐的愿望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强忍着伤痛忍着饥饿与疲惫勇往直前。
他出汗了,汗水腌渍着伤口有如针刺一般火烧火燎地疼痛难忍,但他咬紧牙关不停地跑着,伤口撕裂,钻心般的痛袭击着他,顾不得它,他唯有擦干血迹匆匆赶路。
那个回家拿铁铲的扛了把锄头走到垃圾坑前一看,不由傻了眼:哪里还有白猴的影子?
咦,这才怪呢。
刚刚明明把那猴头丢在垃圾里头,这会子却不见了踪影,哪去了他!死了还会走?不翼而飞!
那人拿着锄头在垃圾里头翻了几翻,什么也没有,只有那猴头留下的一个水渍印。
难道他没死诈死?还是被人……是谁把白猴的尸体拿走了?拿回去做什么?吃肉?还是别有他用?
如果是拿回去做菜自己吃,可能吗?
这一带的人吃鸡吃鸭吃猪肉,连猫肉都视为禁忌,会吃从来没人吃过的猴肉吗?一般不会,没听说过谁吃过猴肉,更没听说过有人吃过白猴肉。
那就是有人捡了去卖钱了?这不是不可能。
离这蛮远的大镇子上都有酒店菜馆,将猴肉卖给酒家饭店,人家把猴肉当兔肉或狗肉地卖也不易被人知道,而换回的是真真的人民币,这样的美事何乐不为?
况且这猴子本就活蹦乱跳没病没恙是火烧水淹而死的,吃这样的猴肉理应没什么问题,兴许红烧猴肉比红烧猪肉还可口?
唉!为什么这样的好事自己当时竟一下子没想到?那人抓着锄头想了一会,焉焉怏怏地走了。
第八十章 白狼遭虐(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