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虎抓伤?耍猴人猛地打量着白猴:这猴子和老虎呆在一起过吗?老虎抓伤,太骇人了吧?
转而一想,白猴这一身功夫的,可能是在哪个马戏团里干过,有的马戏团里头真有老虎。怪不得这个小家伙有如此这般的真功夫,原是马戏团里的猴子!帮它治帮它治,花点钱它也能挣回来的。
于是耍猴人在戏猴时不忘逢人问医,怎么能治好老虎抓伤?用什么药方便宜?如此这般很是费了一些心思。
差不多就是千寻万访,求医问药这个程度了。
也该是白狼命大。
主人偶遇一仙医,说尽好话,还封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最后把仙医感动了。
仙医想:耍猴人是个善人,对一个不值几文的猴子还这般地疼惜,看他现在的这般处境,于是把红包退回给耍猴人,分文不取地给了他一个偏医良方。
主人千恩万谢。
但看从仙医处得到的专门治疗老虎抓伤的秘方,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虽说秘方看似很简单,一般的人又哪里想得到!
事后的某一天,主人带着两只猴子,挣了钱早早回到租住的小农客栈。
他要趁天色还早帮白狼治伤,治好了伤就能帮他挣更多的钱,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起来。
主人招手把白狼叫来。
“你看你脸上的伤,总也不好,想它好起来吗?”
白狼点头。
主人不由一笑:“哟,这个猴子,还懂人话咧,真有意思。”说完指指前面:
“想好那就好,站在我面前,我帮你治,可不能怕疼,怕疼就好不了,知道吗?”
白狼听后立即站在主人面前。
“嗯,真是个聪明的猴子。别怕疼,我先帮你把伤口清理一下,把脓血挤出来。你,站着,站稳,别动,千万别动,哎,对。”
说罢,主人伸出双手,用手指尖掐着白狼脸上的伤,把他伤口里的脓血一下一下地挤出来,挤得不再出脓血才停手。
白狼痛得不住地吸气,眼泪不听话地滚落下来。
可他不能哭出声,只能忍着忍着再忍着。
他知道主人要帮他疗伤,这是为他好,他理应高兴。可是实在太疼了,他没法不流泪,想忍却忍不着。
旁边的大号酒精炉上正烧着一块长条铁块,约摸烧了半个时辰,那铁块的一头被烧得通红。
主人迅速用胶钳钳着烧得通红的铁条,“吱”地一声烙进白狼脸上的伤口,像烙衣烙布似的。
“啊!啊……”手起铁铬处“嘶嘶”地冒着青白色的烟,一股浓烈的焦肉味直呛人的鼻子,白狼在阵阵青白色的烟燎中一迭声地惨叫。
他脸上青筋猛地暴起,身上的毛发瞬间颤抖不停,他双手握拳,但身子却可怕地抽搐起来,他还想站稳并极力地站稳,但巨痛让他突然晕厥过去。
主人心硬手不软,这样烧红了烙,烙了再烧地来回烙烫多遍,白狼脸上的伤口变成一片焦黑。
耍猴的住了手,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
“白猴子,别怪我手狠,为的只是帮你疗伤。仙医说,老虎抓的伤口会长一种寄生虫,所以很难好,只有烙死这些寄生虫你的伤口才能好得了。猴子,我只有狠下心来才能帮你治伤,别怪我。”
主人把倒在地上的白狼抱起放在床上,帮他擦去一身的汗,在他的伤口上撒些仙医给的药粉末子,还把小被盖在他身上,由他昏乎乎地睡着。
白狼因此一连休息了四天整。
果不其然,白狼脸上的伤口几日后终于结痂,奇痒,想用手抓又怕伤口再犯,只好忍着,实在忍不住了,才用手指在伤口附近轻轻地搔搔挠挠。
花姑娘却对白狼很上心起来,她倒来热水帮他敷面。那轻手轻脚的样子,那真心实意的情分,让白狼感动不已。
白狼由此在心里问自己,要是找这样的猴姑娘做女朋友,或许也是不错的。
温柔啊,害羞啊,小心眼啊,还很任性!不过这些不正是女人与男人的区别吗?
如果男人与女人都是一样的性情,世界会不会更乱?战争会不会不断?
白狼又是一番胡思乱想。
又是几日过去,主人访得的仙医绝招与秘方看来是有效的。
白狼脸上的伤不肿不胀结着干净的焦痂,透过焦黑带血的伤疤,隐约可见粉红又鲜嫩的新肉。
白狼知道他的伤真的好了。
可每当想起那块烧红的烙铁,他就禁不住地浑身打颤直冒冷汗。
过后的一段时间,他还常常做恶梦,梦中也是被烙铁烫得惨叫,由此梦醒,大汗。
又过了些日子,白狼的伤口完全好了。
遗憾的是,从此白狼脸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伤疤。这伤疤是永久性的,再也长不好修不回了。
那道可怕的伤疤从他的右眼下眼睑斜着直插右耳下颈部。暗红色的伤疤,如同一条大蜈蚣,让白狼陡然增添了几分沧桑与萧杀。
白狼照着镜子,眼睛有些湿润,因自己脸上有了一条难看的伤疤。
他为此忧心忡忡。
第九十八章 走江湖(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