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揭开丝帕儿,里面是几个小纸包。
打开一个个小纸包,一个纸包里包着的是一些细碎的指甲;
一个纸包里包着一个小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一些粗细不均的颗粒。这是什么粉粒?黑中泛着一些青或黄。
她禁不住拿到鼻子下闻了闻,竟闻见了一股粪便的味道;
还有一个纸包,她将它打开,里面包着一张血渍斑斑的卫生纸。
这是什么血呢?欧宝还没有来月经,这她是知道的。
噢,想起来了,欧宝出过一次鼻血,鼻血流了很多。陶芝夭当时就是用这种卫生纸帮她擦的鼻子。
想不到这些被她丢弃在垃圾袋里的秽物却被有心人小心地拾捡起来,叠得整整齐齐,还标明注释,保存到了这里。
小陶看了看那几张卫生纸,就是以前家里爱用的那种牌子的卫生纸。
这么说,这纸上的血迹就是欧宝的鼻血了?
每一样的纸包上写有各式东西的采取时间及地点,并明码标签写着简要说明,看看时间都是近些年月的。
这些东西果然都来自欧宝。
他留着这些东西作什么用呢?以此为据吗?还是以此备份!
活生生的一个大标本不比这些零碎的东西要好得多有说服力得多?
凭心而论,欧宝确实漂亮聪明可爱,可是如果能提供活体人猿兽标本,欧铭对人类进化学的贡献岂不是举世无双!
可是他为什么就没这样做呢?
显然,他爱欧宝,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欧宝的真实身世,以此作为对欧宝的最好的保护!
昭昭之慈父之心哪!换一个角度看也是可以理解的。
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哪怕与野人生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啊。
一个父亲爱自己的孩子是无罪的,如果他把欧宝的身世公之于众换取功名,想她陶芝夭也会对这样的男人嗤之以鼻。
再者,如果将欧宝的秘密公之于众,孩子岂不成了众矢之的?这么小点的孩子肯定受不了!
她会陷入无端的惊恐与黑暗,世俗的流长飞短与人们的唾沫不把她淹死也会将她逼疯!
不过还算好,这一切只有她与欧铭知道。
转而又想,当真只有她与欧铭知道吗?奶奶不知道吗?现在想想欧妈妈的一些举动,似乎她也是知情的。
可是放着如此的重量级黄金于不顾,也是太浪费了吧?
再说这也是对人类进化作贡献啊,这可不是一般的贡献啊,而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与宝藏!无法估量!
对,她要说服他,慢慢地说服他把真相大白于天下,在欧宝自己能够接受这一事实的时候。
这不但为人类进化学作贡献,还为自己挖掘一座富矿。
当然她不会鲁莽行事,她是欧铭的太太,她只能说服他,而不应代为行事。
他一时无法被说服,那就慢慢地说服吧。一座富矿,不会唾手可得,要劳心还要劳力。
如若是这样,与野人共舞的英雄就能流芳百世名扬宇宙。
站在这样的男人身后怎么样也是成功的,就算今生今世不能生儿育女也罢了。
世事无常,月有盈缺,是人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她也驾驭不了生活这套马车。
陶芝夭脑子里不知怎么一下子冒出了许多奇怪的想法,连她自己都十分吃惊。
因为这些想法与她的一贯的为人处世竟是这样地格格不入!可她就是这么地想了,而且是一闪念地就这么想了许多。
门外有动静。
一阵钥匙“哗啦”后,欧铭提着满当当一篮子菜进了来。
陶芝夭已在卧室躺下了,她一时心里无法平静,还在想着那个蓝色的笔记本。
日记里那些文字时不时在她眼前跳跃闪烁,让她平白无故地冒火气因而没有了好声色与好气色。
但她也不好发作,那些事全发生在她与欧铭两人相爱之前,如果她要计较的话,叶芙的事是不是又要扯出来再理论一番?
那还有完没完?自己也烦!
既然知道是他们俩人之前所发生的,那还揪着不放又为哪般?
可道理她都懂,就是一时咽不下这口气,纠结着难以放下。
尤其是欧宝,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频频跳到她眼前,示威似地朝她笑着。
虽然她心里不止一百次地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现在重要的是要把坏事变成好事而不能把好事变成了坏事。”
她不是已想得好好的了么?她要慢慢说服他,不能代为行事。
但事到临头,她总觉得自己受了太大的伤害,这伤就在她的心里,一想起就痛得厉害。
她是那么地爱他,他却把那么大的事情瞒着她,她不应该知道吗?
她为什么不能知道呢?他们是夫妻啊,夫妻之间还要隐瞒?可见她在他心里没有份量!
喜形于色的她,这会子脸上挂着霜,看见欧铭就有气,于是她身子一转脸朝墙,再不想看见这个龌龊的男人,哪怕这男人是北京城里的一流教授,他难得地特意为她去菜市场买鸡炖汤给她补养身子。
就因为这个男人跟女野人睡了八年,还生有三个小野人,她想起这些就恐怖就恶心,可是她偏偏做了一只飞蛾,是她自己扑上火去的。
第一二五章 蓝色日记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