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吴越大地,本该是桑叶青翠欲滴、蚕房飘满蚕茧清香的时节。可此刻嘉兴城外的桑园里,枯黄的桑叶卷成蝎尾状,在风中簌簌作响。老蚕农周阿公佝偻着背,手中的桑枝轻轻一折就断,断面处密密麻麻的虫蛀孔里,几只褐红色的蝎形虫正扭动着尾部毒刺般的尖钩,贪婪啃食着桑干的髓心。
“这是第三茬桑叶了!” 周阿公的烟袋锅重重敲在树桩上,震落几片覆满虫粪的枯叶,“蚕宝宝饿得整夜啃箔架,再没桑叶,整个江南的丝市都得塌!” 他身旁,儿媳阿巧捧着枯焦的桑叶,指尖被叶边的蝎形虫蛰出红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前儿个隔壁村的蚕房,整匾的蚕都饿死了……” 远处的桑林间,几个蚕妇正将枯死的桑树砍倒,树干里钻出的蝎形虫如雨点般落入竹筐,发出令人牙酸的啃噬声。
第七日晌午,王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辕上悬挂的《蚕书》竹简在阳光下泛着墨香。他踩着满地虫粪踏入桑园,指尖蘸取树皮渗出的黏液,舌尖尝到一丝辛辣 —— 这是蝎形虫分泌的腐蚀液。“《蚕书》有载,‘蝎虫畏椒麻,触之则僵,” 他展开泛黄的书页,指着 “治桑蠹” 篇的批注,“蜀地花椒性烈,正可破此虫的阴毒。”
治虫坊内,石臼里的蜀地花椒与白僵菌液正激烈碰撞。阿巧握着枣木杵用力研磨,紫红色的椒粉与银白菌液渐渐凝成膏状,刺鼻的麻香混着菌丝特有的腥气,熏得人直掉眼泪。“每棵桑树干要涂三道,” 王远用竹片挑起菌膏,见其遇热不化、遇冷反韧,“虫蛀孔先以艾草烟熏,再用菌膏封堵,让白僵菌顺着虫道直捣老巢。”
当蚕农们举着菌膏爬上桑梯,整个桑园弥漫着呛人的麻香。周阿公颤抖着将菌膏抹入虫蛀孔,看着银白菌丝如活物般顺着孔洞钻入,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僵死的蝎形虫从树顶坠落,尾部的毒钩还保持着攻击的姿态。“神了!” 他捡起僵虫,见其腹部已被菌丝织成网状,“这菌膏比我年轻时用的石灰还厉害!”
王远对照《蚕书》中的 “架蚕箔” 图,设计出独特的 “
第289章 吴越桑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