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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眼,三年之期已过。
     1961年,冬。
     院子里静得厉害,只听得北风在枯朽的枣树枝桠间呜咽着穿过。
     曾经结满果实的枝干,如今只剩下几片蜷缩的、苍黄的叶子,顽强地抓着树枝,却又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走。
     枣树下、墙角边,往年堆满柴火和杂物的角落,显得异常空荡,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啃噬过一样。
     屋檐下的竹竿空荡荡的,再也看不到那诱人的红山楂串。
     曾经堆放玉米棒的仓房角落,如今只余几捆稀疏、扎得细瘦得多的柴草。
     前院西厢房窗台上,摆着一个褪色的瓦盆,里面怯生生地冒出几片发黄的葱叶,那是整个四合院里少见的、带着生命力的新绿。
     中院当中的水龙头旁,棒梗提着个小铁桶排队打水,水冻得刺骨,哈出的白气在枯瘦的脸颊边凝滞了一下又迅速消散。
     他身上的棉袄明显大了不少,袖口磨得油亮,空落落地晃荡着。
     有院里细心的老住户可能会发现,棒梗穿的这件棉袄很是眼熟,怎么看怎么像贾东旭换下来的旧工服。
     打完水,棒梗费力的提着滴答漏水的铁皮桶,一步一晃的走向家里。
     小小的身子几乎要被那水桶坠弯了腰,走了十来步,临到门前台阶下,吨的一声放下沉重的水桶。
     先缓缓劲。
     棒梗大口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努力恢复好气息后,对着倚在自家门前的贾东旭平缓说道:“爸,日头下山了,外边冷,回屋吧。”
     “哦。”
     作为家里现在最没用的人,贾东旭很听话,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应了一声后,抓起靠在一旁的双拐,熟练的拄在腋下,笨拙的向屋里挪去。
     而在一旁蹲着扣泥巴玩的小当,见状立马跑了过来,费劲的用头将门口的棉门帘顶起。
     “爸爸,我帮你掀门帘……”
     贾东旭略一停顿,用有些肿胀圆润的大手抚了抚小当枯黄的发梢,“小当真乖。”
     ……
     半年前。
     也就是今年夏天的时候,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为了一家生计,贾东旭无奈但又十分坚定迈出了那一步。
     据其他车间工友回忆,当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贾东旭便已经哀嚎着倒在血泊里。
     经过紧急抢救,命保住了,右腿跟以下,永久截肢。
     出了这么大事,已经是废人一个的贾东旭除了能获得一定工伤补贴外,还面临两个选择。
     ①.伤好以后调岗去轻松一些的部门,比如说看库房,看大门。
     ②.办理病退,带薪在家休养;休养期间可领取原工资60%薪酬作为日常开销,直到养好伤或者病故。
     而是从医院清醒过来后,贾东旭却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病退,工作由家人顶替。
     这是贾东旭蓄谋已久的念头,为此他不惜……
     熟知工友意愿后,厂里领导召开紧急会议,对此事做出妥善处理。
     对贾东旭同志一次性补偿12个月工资,且允许其提前“退休”,由其母亲张小花接替其原工作岗位。
     考虑

第239章 三年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