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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跳广场舞的那些人[2/2页]

半生一锅汤 安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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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理解了任何人的任何嗜好。无论富贵贫贱,大部分人的日常生活都差不多。有嗜好的人是幸福的,至少可以短暂的脱离日常烦琐,给自己一段超然物外的时光。
     广场舞也有独舞。金花茶公园,靠近东门的亭子,每次去,总有一人在跳舞,好多年了。以至于现在,每次去那里的路上,我都在想,那个人还在跳吗?及至见了那人,竟不由得松一口气,于是坐在凉亭里,欣赏一会儿。是个老太太,从白发皱纹以及体态判断,至少七十多岁了。身材矮小而臃肿,肚腹上的赘肉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了。可是她依然一丝不苟,穿着红色紧身上衣,大摆的彩色裙子上束一条宽宽的黑色腰带,半高跟的皮鞋配着长筒丝袜。她跳的是伦巴还是探戈还是恰恰,我分辨不出,节奏很欢快很外国的那种。她一只手平端着,一只手上翘着,仿佛正拢在另一人的怀里。该旋转她旋转,该扭头她扭头,该踮脚尖,她踮脚尖。每一个动作,都不肯马虎。除了我,再没有一位观众。连路过的人也很少多看一眼。但她表情肃穆,仿佛正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我有些难过,多么希望她年轻些,哪怕只年轻二十岁,多么希望她有一个舞伴,一个颀长优雅的男子。这孤独的舞者,是不是要永远这样跳下去,直到跳不动为止?
     有一天在金花茶公园,看见另一个独舞者。看满头白发,一根黑都不掺,得有七八十岁;看脸上的皱纹,六十岁总该有了;可是,看轻盈的舞姿,婀娜的身形,却正如妙龄少女。她身材美,跳的也美。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她的美里,含着一种残酷。
     等我老了,会不会爱上广场舞?
     爱跳广场舞,表示还在热爱生活。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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