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越见北面已经接战,急劝公府尪起身渡河,公府尪道:“一败涂地,我有何面目渡河苟活?”
公府越双膝跪地,啼哭道:“父亲常教导孩儿,胜败乃兵家常事,真男儿当愈挫愈勇,岂可因一时成败而丧志?”公府尪叹道:“知易行难,教人易,正己难。”俄而虎目圆睁,罩定公府越:“时局如此,我们还有希望吗?”
公府越道:“明知不可而为之,尽心尽力,才能死而无憾。”
公府尪沉默良久,起身握紧公府越的手:“我们走。”
……
苏浪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傀聻,他现在精神充沛,内丹稳固,刀法娴熟,战阵经验无比丰富,按这个速度杀下去,他一个人能歼灭一支军队,但他知道这场仗他赢不了,他是人,不是神,无法杀灭数以百万计的傀聻大军。
他们非但英勇善战更以量取胜,而数量似乎无穷尽,所以无法战胜。
朱辞朗的心也在滴血,追随他的三千朱氏子弟已经所剩无几,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去,身为统帅的他心已经变得像生铁一样硬,他现在只知杀戮,不顾其他,他的眼里只有敌人的尸体,同伴的尸体,和尚未成为尸体的自己以及手中的刀。
战场形势凶险万端,瞬息万变,没有常胜将军,也没有不死的将军,但他知道只要他胸中的那团郁结不散的气还在,他就要战斗下去,生命不止,奋斗不息。
公府诜麾下的二十名金甲老将所向披靡,但他们是人,是五六十岁的老人,是人总有疲累的时候,老人更容易疲累。开战之初,他们凶猛的像二十匹下山的小老虎,但现在他们比二十头年迈的狗熊更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或死于敌人的刀锋,或终于心肺衰竭,体力不支。
他们的落幕悲壮而无奈,至于大局不过是一朵不起眼的浪花。
“丫头,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吧。”
“到了。”衣桐含泪道,亲眼目睹勇士一个个倒下,这种感觉实在糟透了。
“永夜之后很久没下雨了吧。”
“很久了,一直没下。”
“想看看下雨吗?”
衣桐扑哧笑了出来:“您又不是龙王,还管得了下雨的事?”
老头莞尔一笑,俏皮地眨眨眼睛,盘膝打坐,说道:“为我护法,我变个戏法给你看。”
衣桐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明知道那是什么却无力去阻止。
她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
“阿浪,我们快顶不住了,不知道老家伙在墨迹什么,一炷香的时间,实在太难了。”
苏浪无言以对,三千军马阻击数万傀聻,战绩辉煌,但他们的败局显然还是不可避免。
他回头望了眼河边,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但十万军民不可能这么快过河。
“我们得挺住。”他拍了拍朱辞朗的肩膀
朱辞朗吐了口气,怪笑一声:“无所谓,这么多人都死了,为何我就死不得?”
一阵冷风吹来,东南面黑雾瘆人,一支带着死亡气息的人马自浓雾中走来。已经精疲力竭的战士悚然而惊,几乎要崩溃,正面的傀聻怎么也杀不尽,而今又要腹背受敌。
即便是最不爱笑的人现在也笑了起来,这是死亡的狞笑。
“看呐,他们真看得起咱们,来了这么多人给我们送葬。”
“可真是热闹啊。”
“为什么不吹吹打打,静悄悄的算怎么回事。”
“哈哈,你儿子又没出钱,人家凭什么吹吹打打,想得美。”
众人正开着玩笑,忽然就听到了锣鼓和唢呐的呜咽。
“……真的吹吹打打了,可我没儿子啊。”
“我有儿子,可我儿子才三岁,哪有钱给老子请吹鼓手。”
众皆大惊失色。
苏浪的脸上却露出了喜色,他让朱辞朗约束部属,独自迎了上去。
惨雾之中有一支军队在行进,走在最前列的是旗手,其后是吹鼓手,其后是手持长槊的甲士。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列,迈着古怪的步伐,举着光明朝的军旗。
“天佑侯,我来晚一步,你们还好吗?”
“还好才怪,你再晚来一步,我们就全军覆没了。”
萧潜僵硬的脸上露出苦笑的神色:“大总管不允许发兵救援你们,我是私自出兵的。”
苏浪忽然哈哈大笑:“好兄弟,今日能与萧兄并肩赴死,是我的荣幸。”
得知来者是阴兵,众皆大骇,一直听说朝廷豢养着一支阴兵,用来对付邪祟之物,但谁也没见过,一直都以为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这些阴兵看着跟人也差不多,衣甲兵器乃至旗帜都是一样,黑夜里看去除了脸色寡白,四肢略显僵硬,实在跟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都是尸兵吗?”
“不。”
“那他们是僵尸?”
“也不是。尸兵受控于人,跟傀儡差不多,它们无恐惧心,也不知疼痛,号令统一,绝无二意,故此它们的单兵战力虽然一般,但战场上的真实战力却十分可观。僵尸凭本能行动,单兵战力强悍,但难以协同,打群架不是它们的强项。这
第301章 赢不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