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下手,还请邬庄主教我。”
邬非鱼抿了一口凉茶,润了一下喉咙,问道:“在王爷的认知中,如今的诸侯哪一个最难收拾?”
“当今最有可能形成气候的有六家,其中陕甘的节度使薛心虎,最为兵强马壮,势力最大;其次就是两浙的辛儒意,钱粮最为殷实,高沟深垒,最难攻克。剩下的四家势力差不多,都有一定的潜力,也都在韬光养晦,随时有可能逐鹿中原。”凌若虚沉吟了一下说道,“其他如沈家鑫之流,还有十几家,都在骑墙观望,暂时还形不成致命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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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非鱼手指无意识的敲了几下桌面,整理着头绪,慢慢说道:“在下投奔大鑫山庄之前,曾经关注过天下大势,在此浅谈一下自己的看法,供王爷参考。”
凌若虚探过身来:“还请邬庄主不吝赐教。”
“陕甘的薛心虎号称手下有精兵三十万,战将无数,几个儿子又颇为出色,确实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邬非鱼分析道,“但有的时候,手下的小弟太有本事,对于老大来说,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王爷不妨从这一点上下手。”
这些西北蛮子号称半兽人,凶狠残忍,悍不畏死,经常光着膀子甩着大刀片子,玩命的往上扑,妥妥的虎狼之师。
凌若虚一向最为头疼,闻言精神顿时一振:“噢?此话怎讲?”
“昔年汉武帝在察觉到诸侯割据的巨大危害性之后,用一招‘推恩令化解了危机。”邬非鱼慢慢说道,“其核心思想就是让诸侯‘少力,通过不断拆分,让他们越来越小,越来越弱,从而达到‘使以义,亡邪心的目的。这也成了处理中央集权和削弱地方豪强的不二法门,强调‘强干弱枝,中央集权。”
“我们也曾想过用推恩令来集权,但经过仔细分析研究,似乎行不通啊。”凌若虚沉思了一下,说道,“别的不说,单以薛心虎为例,他骁勇善战,为人豪爽霸气,却粗中有细,驭下有方,很难分权。”
“那是你们没能掌握推恩令的精髓,这才画虎不成反类犬去。”邬非鱼不齿的摆了摆手,“再好的计策,也一定要活学活用,千万不能生搬硬套。”
凌若虚不自觉的问道:“那该如何实施?”
“此计拼的就是耐心,施行起来一定要不着痕迹,让人不知不觉落入彀中才行。”邬非鱼笑了笑,说道,“昔年晏子二桃杀三士,并不一定要照猫画虎,完全可以推出一个变种,只是借用一下中心思想,先让他那几个有本事的将门虎子,滋生了一定的野心就行。”
晏子的这一计不可谓不毒,也可以说是用最小的代价,完成了看似绝无可能的任务。
天下的桃子何其多也,但就是这样两只普普通通的桃子,却让三个最厉害的勇士,自己主动抹了脖子。
说白了,无非就是利用了人们的虚荣心和好胜心,借助两只桃子,使其无限放大,最终走上了另外一个极端。
凌若虚大感兴趣:“既然邬庄主如此说,想必早已有了计较。”
“朝廷如今一穷二白,拿不出什么真正让人心动的东西,只能继续把散官白条发到手软,以皇帝的名义大肆分封薛家诸子。”邬非鱼胸有成竹的答道,“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几个虚头巴脑的职位,给了那几个虎子们名正言顺的夺嫡借口而已。毕竟大家都是同一块地里长出来的瓜,谁不想进步啊?”
自古豪门破事多,尤其是关于继承大统的大事,简直比乱麻还乱。
这一招就相当于火上浇油,以后光是那一帮野心勃勃的‘犬子夺嫡,就够薛心虎喝一壶的了。
按照惯例是长子继承父亲的事业,可弟弟们也只比兄长矮了半级,一个个又很优秀,一旦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让人没点想法都不行。
他给出的这个主意,就是抓住了人性的弱点,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让人明明知道是坑也得跳下去,实在有够杀人诛心。
“此计大妙!”凌若虚瞬间就理解了这里面的精髓,兴奋的击掌叫好,“如此一来,分封诸子也就等于给他们埋下了一个个的雷,一个儿子一颗,不多不少。哈哈,妙哉!”
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事带来的可怕后果,与先前提到的‘少力理念一脉相承,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强干弱枝。
虽然还有不少细节需要补充完善,但思路却是一点毛病都没有,也最符合只能‘空手套白狼的现状。
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当着你的面挖坑,而你还不得不跳,换了谁都要挨刀。
这些都是洞察人心的产物,只有足够了解人性,才会创造出这无解的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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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五章 千古阳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