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34;地就窜过去了。他当兵时练过擒拿，一把攥住黄毛手腕：34;欺负老人家算什么本事！34;那黄毛疼得直叫唤，另一个见势不妙扭头就跑。
马三爷在后面直跺脚：34;哎哟我的张爷！那是虎哥的人...34;老邻居一把捂住他的嘴，我赶紧去扶那老汉。老人哆嗦着把铜器递给我看，是两面铜镜，乌漆墨黑的，边缘缠着红绳。
34;家里老房子拆出来的...他们说值五十...34;老汉河南口音很重。我接过铜镜一掂量，心里34;咯噔34;一下——这分量不对劲！普通铜镜没这么沉。老张凑过来看，突然瞪大眼睛，在我耳边低声道：34;夹层！34;
老邻居反应最快，掏出张百元票子塞给老汉：34;老哥，这东西我们要了。34;马三爷挤过来想细看，被老张宽肩膀一挡，啥也没瞧见。
回到招待所，我们仨围着那对铜镜研究。老邻居用毛巾蘸着茶水轻轻擦，铜锈渐渐褪去，露出精美的纹饰——一面是双鱼戏水，一面是八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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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明代的东西，34;老邻居的烟袋锅子敲着床沿，34;但蹊跷在这重量...34;老张突然从行军包里掏出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撬开铜镜边缘的铜皮——里头居然藏着层铅！
34;防盗镜！34;我差点喊出来。古人常在贵重铜器里灌铅防贼，这对铜镜八成是当年大户人家小姐的嫁妆。老张激动得手直抖：34;你们看这鱼眼睛，是嵌银的！34;
正说着，房门34;砰34;地被踹开。马三爷带着三个混混闯进来，领头的板寸头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活像栓了条狗的项圈。
34;虎哥，就是他们！34;马三爷指着铜镜。那个叫虎哥的伸手就要拿，老张一把握住他手腕：34;私闯民宅犯法知道吗？34;
虎哥咧嘴一笑，露出颗镶金的门牙：34;在平凉地界，老子就是法！34;他身后两个混混亮出弹簧刀，寒光闪闪。
老邻居突然咳嗽一声，从兜里掏出个工作证晃了晃：34;文物局的，要不要看看？34;那红本子封皮锃亮，唬得虎哥一愣。我趁机抄起暖水瓶：34;要动手是吧？我这一壶开水下去...34;
马三爷眼珠一转，突然变脸：34;误会误会！虎哥就是来看看货...34;虎哥瞪了他一眼，悻悻地甩开老张的手：34;外地人，小心点！34;临走还故意撞了下门框。
等他们脚步声远了，老邻居才擦擦汗：34;幸亏带着这个。34;我拿过工作证一看，差点笑出声——是上个月过期作废的故宫参观证。
当晚我们在招待所对面的羊肉馆子吃饭。老张要了三大碗烩面，浇着红艳艳的辣椒油。老板是回民，白帽子雪白雪白的，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34;铜镜？南门巷子马寡妇家拆房，挖出半筐呢！34;
我心头一动，给老板递了根烟：34;马寡妇家在哪？34;老板眯着眼笑：34;明天赶集，她准来卖馍，蒸馍的笼屉都是祖传的老铜...34;
正说着，街对面晃过几个人影。虎哥和黄毛蹲在招待所门口抽烟，火星在黑暗里一明一灭。老邻居压低声音：34;今晚轮流守夜。34;老张把军用水壶往桌上一顿：34;我打头阵！34;
回招待所的路上，老邻居突然拽住我袖子，指着路边茶摊：34;瞧那煮茶的铜壶！34;我定睛一看，茶摊老头正用个黑乎乎的铜壶烧水，壶嘴雕着个鬼脸，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34;西夏的！34;老张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老邻居却摇摇头：34;别急，明天再说...34;他冲茶摊努努嘴，我看见马三爷正坐在那儿嗑瓜子，眼睛却往我们这边瞟。
躺在床上，老张鼾声如雷，我却睡不着。窗外月光照在那对铜镜上，鱼纹仿佛活了过来，在铅芯里游弋。明天南门巷子的蒸馍铜笼、茶摊的西夏鬼面壶...还有阴魂不散的虎哥一伙。我摸着帆布包里的钞票，突然觉得这趟平凉之行，才刚开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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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平凉行之古镜奇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