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接完我的话，声音苦涩，34;我花了十年时间学习文物保护，就是想...34;她突然住口。
34;想什么？34;
34;想赎罪。34;她终于说出口，如释重负。
月光移到她脸上，我看见一滴泪滑过她瓷白的脸颊。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拭去那滴泪。她没有躲开。
34;绫子小姐！34;老邻居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34;山本先生找您！34;
我们如梦初醒。绫子迅速收起瓷片，整理好和服：34;吴先生，请回客房休息。明日...明日我们再谈。34;
回到客房，我辗转难眠。凌晨时分，纸门被轻轻拉开。我警觉地坐起，却见绫子端着一个木盒站在月光里。
34;请收下，34;她将木盒放在我枕边，34;这是我能救出的全部。34;
盒子里是那块龙泉窑碎片和几张老照片。照片上山本家的男人们站在成堆的中国文物前得意地笑着，背景赫然是中国的名胜古迹。
34;为什么帮我？34;我低声问。
绫子跪坐在我床边，月光描摹着她的轮廓：34;因为我见过你看那些文物的眼神...34;她停顿片刻，34;就像看着被掳走的孩子。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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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轻触我放在被褥上的手，只是一瞬，却如电流穿过。远处传来脚步声，绫子匆忙起身，和服袖角从我掌心滑过。
34;明日哥哥要去东京，34;她回头低语，34;我会安排司机送你们离开。34;
纸门无声地合上，留下满室梅香。我打开木盒，发现瓷片下还压着一张小纸条：34;文物会自己选择归宿，如同心之所向。34;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老张闪进门来，脸色凝重：34;山本改了行程，正在集合警卫搜查别墅！34;
我们匆忙收拾证据。刚藏好木盒，走廊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犬吠。千钧一发之际，绫子突然出现在门口。
34;快！34;她拉开壁橱暗格，34;藏这里！34;
暗格狭窄，我们三人勉强挤进去。绫子迅速关上柜门，我透过缝隙看到她整理好被褥，然后从容地拉开房门面对搜查者。
34;失礼了，绫子小姐，34;一个粗犷的声音说，34;山本先生命令搜查每个房间。34;
34;连我的客人也不放过吗？34;绫子声音冷若冰霜。
34;特别是您的客人。34;
我听见抽屉被拉开的声音，行李被粗暴翻检。老邻居紧张得发抖，老张按住他的肩膀。黑暗中，我们屏息凝神。
34;这是什么？34;搜查者突然问。
我的心沉到谷底——他们找到了木盒？
34;我的私人物品，34;绫子镇定自若，34;女性用品，也要检查吗？34;
一阵尴尬的沉默。搜查者嘟囔着道歉，脚步声渐渐远去。绫子没有立即放我们出来，直到确认安全才打开暗格。
34;哥哥起了疑心，34;她急促地说，34;你们必须立刻离开。34;
她带我们穿过仆人通道来到车库。老张熟练地检查了车子，老邻居则紧张地抱着装有康熙杯的背包。
34;从后山走，34;绫子递给老张一张地图，34;能避开大门守卫。34;
我站在车门前，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绫子从和服袖中取出一个小香囊塞进我手中。
34;保重，吴克桑。34;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发音轻柔得像一声叹息。
车子驶出车库时，我回头望去。绫子站在晨雾中，淡紫色和服渐渐模糊，最后与山色融为一体。
香囊里是那块龙泉窑碎片和一张字条：34;长野县立文物仓库，东经138.11，北纬36.65。等月圆。34;
老邻居凑过来看：34;这是什么意思？34;
我攥紧瓷片，裂纹边缘刺痛掌心：34;她说文物会自己选择归宿。34;
车子拐过山弯，别墅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远处，朝阳正突破云层，将山巅染成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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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月下残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