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和烟和露一丛花,
担入宫城许史家。
惆怅东风无处说,
不教闲地着春华。
这一首诗,单道那富贵人家喜爱玩花,便有卖花翁挑担以送。那赏花买花,本出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然而却偏有许多豪贵,直到百姓生灵涂炭,国家板荡危急之时,却依旧自得其乐,奢靡浪费也。
且说当时姚子剑听了云龙述说往事,却道:“依着好汉说来,是在那三月长安大战之时下到始皇陵中。然而如今已是六月,这其中的三个月,好汉却在何处?”云龙与麦一帆两个听了,一齐大惊道:“怎生可能?我等在下头多说也决计不过两天,怎地便过了三个月?”姚子剑道:“好汉不要说笑,这里是弘农狮王庄总舵,距离长安足有三百五十里路。难不成两位在两日之内,能走了这许多路程?”
云龙与麦一帆两人听问,也不知究竟是怎生回事,各自瞠目结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众人只道他二人刻意推诿,便也罢了。众人又坐了一阵,云龙与麦一帆却起身告辞。姚子剑道:“你二人待往何处去?回荆州么?”
云龙苦笑道:“荆州?云某若回荆州,只怕活不过三日。”
姚子剑奇道:“好汉不是虚子臣伪封的什么元帅么?”云龙便将颚更陷害之事说了,姚子剑听了道:“既然虚子臣这人如此忘恩负义,好汉何不弃暗投明,投入朝廷,也博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岂不强过一个草寇百倍?”
云龙叹道:“徐大官人虽然负我,我岂可相负徐大官人?”云龙说罢,与麦一帆两人起身告辞。姚子剑问道:“好汉若不回荆州,毕竟哪里去?”
云龙苦笑道:“天下虽大,竟没有我云龙的容身之所么?不过是漫行山野,了此余生便是了。陛下,两番相见,足见陛下亦是一朝人杰,绝非那庸庸碌碌的昏君。云龙今日别过,但愿永不相见!”
姚子剑却说道:“好汉,若是日后再有别念时,朕麾下永远有你一处席位!”
云龙一拱手,与麦一帆自去了。汪炎霄此时霍地站起身来,将众人一惊。
姚子剑问道:“爱卿作甚?”
汪炎霄一舔弯刀上鲜血,笑道:“那些厮们不知死透了也无,待微臣去杀个干净!”
魏清波却拦住道:“将军且慢!”汪炎霄扭过头来,问道:“怎么?”
魏清波道:“他每也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现今元凶已死,将军不必赶尽杀绝。”
汪炎霄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今日不杀他,明日他便来杀你!”
魏清波拱手道:“这是圣庄的家务事,还请将军不要插手。”
汪炎霄听了,回过头来请姚子剑示下。姚子剑道:“经此一役,狮王庄自庄主以下,高层尽损,便听狮王庄中人自行处置罢了。只是之后傅相国所定下的朕还都之事,还请狮王庄相助一臂之力。”
五行老者直起身来,说道:“此番多亏陛下助力,老夫深感大德。陛下说的事,圣庄上下一定全力支持。”
姚子剑却回过头来看褚天剑道:“褚将军,朕听闻楚越两国都已经降服皇弟。云龙自然与我等分道扬镳,不知将军是与朕同行,还是亦要各取其路?”
褚天剑忙道:“末将本是该死的罪过,承蒙陛下恩典宽宥,封候拜将,岂敢便有二心?先前诛杀洪印、归顺梁王,实是因被人陷害,又听闻陛下已被大都那班老臣所害。当时神都与大都两面俱有诏令,却不知真伪,末将才识短浅,却不能辨别。如今既然亲见陛下,得知无恙,如何敢不为陛下效力?只是恐怕先前罪孽太重,无从饶恕了。”
姚子剑听了呵呵笑道:“云龙等打破神都的大罪尚可饶恕,褚将军一片忠心,朕如何不能饶恕?褚将军既有忠心,便与朕一道而走如何?”
褚天剑尚未回答,五行老者便抢道:“老夫还留着这徒儿有几句话说,还请陛下先行。”
姚子剑听了,看了褚天剑半晌,却道:“原来如此,朕明白了。今日与褚将军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若是再有人居中陷害,却又不可知也。这样,朕与褚将军约定,日后若是朕亲传的诏令,便在将军那‘天字之下再加一点,以示将军对天朝的那一点忠心。若无这一点,那便不是朕的诏令了,将军你看如何?”
褚天剑闻言大喜,慌忙谢恩。那五行老者便令魏清波送姚子剑等人出了狮王庄,却自来收拾后事。
话分两头,却说那里洛阳城中,不久也早听闻了左路军连遭大败,潼关又即失守之事,朝野震动。姚子萌急忙唤来文武百官,商议对策。当时那泰富出班奏曰:“昔日傅程鹏北上,与许煊约定议和,如今许煊背约兵下潼关,傅程鹏难辞其咎!”
姚子萌便问道:“傅相国,你有何话说?”傅程鹏道:“罪臣一时被奸人花言巧语蒙蔽,的确难辞其咎,不敢辩白,请陛下降罪。”姚子萌道:“相国昔日所议,召虚贺引兵救驾之事,不知所议如何?”泰富奏曰:“陛下,虚贺本非真心来降,今日见我危难,不来落井下石已是万幸,岂能指望他来救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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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之间,却有探马报来,说道虚子臣谴荆北司马陈焊阳来救,自宛城而出,现今已至武关,请陛下降旨放他入关。姚子萌听闻大喜,泰富却道:“陛下,若是放了陈焊阳兵马入来,则武关以内,再非陛下所有矣!”姚子萌听了问道:“相国此话怎讲?”
泰富道:“这武关乃是自荆州往关西去的第一个要紧去处,虚子臣觊觎久矣。若是放他入来,日后岂有退还之理?自此以后,虚子臣西有武关,南有广成,神都西南两处门户都在虚子臣掌握。只需他一声令下,荆州兵马只需半日便可自两面来我神都城下扣关。此番纵能退去黄浩与许煊兵马,神都亦是更有大危,正是饮鸩止渴。”
姚子萌听了大惊,却问傅程鹏道:“傅爱卿怎么看?”傅程鹏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姚子萌道:“爱卿但言无妨。”傅程鹏道:“如今说开了,是我等求着虚贺来救。若是将他拒与关外,他自引兵去了,则我神都危矣!陛下,正所谓一院不扫何以扫天下,如今情势危急,且顾眼前。”
傅程鹏话音方落,却又听闻探马报来,说道大都那边,邢州太守肖阳越以城来降。姚子萌听了大喜道:“古人云:不贵锦上添花,但愿雪中送炭。肖逸于此危难之际来投,实在令朕喜悦。”
泰富又道:“陛下,此人不知来意如何,须防诈降。”傅程鹏道:“臣听闻这肖阳越本在大都官居刑部员外郎之职。只是为了大都老臣无道,冤陷良人,才将他发配外州。臣看他必是真心来降。”当时姚子萌听了傅程鹏所说,登时大喜,便当即封肖阳越为顺正侯,升为刑部尚书,即日入京朝见,便行取用。
且说那傅程鹏了结了一桩心头大事,心中喜悦。退朝以后,却又约会荤顿,入宫去寻那张衫耀同欢。三人正在欢愉处,忽然听得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冲将进来,说道:“坏事了,坏事了!”荤顿大惊道:“何事?”那侍女喘息未定,便听得一人说道:“傅相国干的好事,好生欢愉啊!”荤顿和泰富脸色一变,却见姚子萌在前,泰富在后
一百四十三回 傅程鹏奸情败露 姚子萌中秋赏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