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就不想那些烦心事了。
她刚从冰雪铺满的路途踏入暖春常驻的境域,身上寒凉未褪便觉得这时候如果去泡泡温泉该是很舒服。
花神不是会委屈自己的神,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顿时寻了一处清幽之地,化出一出温泉泉眼,脱下衣裳走入那水雾袅袅之中。
温泉就该冬天去泡,她还将这一小块泡澡之地的气候变得跟天寒地冻的外界无异,雪花不一会儿便在地上堆出结晶,温泉所在的地方却没有任何落雪痕迹。
雪落在池子上空定然是还没落地就会融化,雪夜里席天慕地地泡温泉是风雅,顶着满头的雨水接着泡就是脑子有病。
刻意造出的景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做得那么逼真给自己找麻烦干嘛。
她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水中,觉得疲乏得厉害,那种累是自神魂而生的疲惫,从心上扩散到全身,钟离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跟司鸿吵架就像是一拳打在铁王八上,它把头一缩就不理你,任凭怎么打骂吼咂全都没用。
花神活到这把年纪早就不再是那个发火就摔东西的自己,如今她学会了阴阳怪气,骂架都不带脏字,一句一句却全往别人心头扎。
可惜司鸿没有心。
或许是歧瞳死了就带走他所有的温度,青冥泽都变得如同一处死宫。
他一个神坐在最高之处,享受着绝对的权力和永无止尽的孤独。
神是不会死的,更何况那是歧瞳。
阴极却最终弃道而去,甚至离开了这片天地归寂于混沌中。
竫问过司鸿为什么。
当年的司鸿没有如今这般冷漠,还愿意把心门透开一两丝缝隙,将难过说与别的神听。
他说:“歧瞳是望月而死的人。”
歧瞳不是人,太阴星本就由她而生,又何需望月苦守到乃至神寂的地步。
花神将这句话琢磨了很久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能看着司鸿与所有神渐行渐远。
到了现在离他最近的神是自己,却也比九幽之底到九天最高处的距离还远。
忘了从何时起,司鸿称呼她再不是阿竫,而是枯荣。
陆生雪便是在她快要睡过去时无意间闯入这里的。
他本在寂夜之林中打坐,忽觉周围气象变化,睁开眼循着踪迹摸过来,竟然看到了水池中间阖眼静坐的女神。
陆生雪连忙转开视线准备离开。
“站住。”池中的女人却开了口,“过来。”
尊神有命不敢不从,更何况她也于自己有恩。
陆生雪原以为神灵当时答应他的许愿只是随口敷衍,谁知过后不久蝗祸便停息了,接连三年人间各地都安乐无患,百姓得以在天灾和战乱后休养生息。
这是位言出必行的神灵,不受供奉也愿意显迹。
陆生雪全程不敢将视线转往女神的方向,虽然觉得对方应该已经不认识他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钟离的领域,一位漂亮姑娘脱光了在此洗澡可是大大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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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大不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