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富察贵人凭借自己怀着孕,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地从夏常在手中夺走那碗花费了不少心思精心熬制的鸡汤。夏常在满是委屈与不甘,可最终还是因身份悬殊,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鸡汤被夺走,丝毫不敢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而一向掌管后宫诸事,维持着后宫秩序的皇后,在知晓这件事后,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像是一阵风拂过,并未留下任何实质性的斥责与惩处。
这一切都被富察贵人看在眼里,她由此笃定皇后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常在而管束自己。自那之后,富察贵人心中的得意与傲慢如同春日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行事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全然没了最初的收敛。
又过了些时日,这日,内务府传来消息,说是即将发放新的布料。在这深似海的后宫之中,新布料的发放可是一件备受瞩目的大事。不同位分的娘娘所领取的布料,无论是质地的优劣、花色的繁简,还是数量的多寡,都有着极为严格的份例规定。内务府专门安排了经验丰富的管事太监,对每位娘娘的份例布料进行详细记档,每一笔记录都清清楚楚,不容许出现半点差错,因为这不仅关乎着后宫的规矩,更是身份地位的一种彰显。
富察贵人听闻此事,满心都是期待,她觉得以自己的身份,领到的布料必定是精美绝伦的。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唤来了自己的心腹宫女桑儿,细细叮嘱了一番。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自得地说道:“桑儿,你可一定要仔细挑选,把咱们那份最好的布料带回来,可别让人小瞧了咱们。”
桑儿领命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迈着小碎步匆匆赶到了内务府。一进入存放布料的库房,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库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料,五颜六色的绸缎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质地精良,摸起来顺滑无比。桑儿的目光在众多布料中穿梭,很快就被那嫔位份例内的布料吸引住了。那布料颜色素雅,是那种淡淡的月白色,却又在纹理间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花纹精致得如同出自名家之手,每一处细节都别具匠心,绣着的花鸟鱼虫栩栩如生。桑儿心想,这布料的样式和颜色简直就是为富察贵人量身定制的,若是拿回去,贵人肯定会欢喜得不得了。于是,她也没去细想这布料的位分差别,满心只想着讨好主子,就指使着一旁的小太监将这份布料打包装好,准备欢欢喜喜地带回去向富察贵人邀功。
嫔位份例的布料,除了丽嫔的那份,其他几位娘娘的宫女都陆陆续续前来,依照规矩核对记录,领走了各自主子的那份。她们或三两成群,一边挑选一边小声议论着布料的花色与质地;或独自前来,核对无误后便小心地将布料包好带走。
偏巧丽嫔的宫女,因着帮丽嫔寻找遗落在花园里的一只玉镯耽搁了些时间。等她终于忙完,想起领布料的事,这才慌慌张张地往内务府赶。可等她匆匆赶到内务府领取布料时,却发现原本该属于丽嫔的那份布料不翼而飞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急忙拉过一位内务府的小太监,焦急地问道:“我家丽嫔娘娘份例里的布料呢?怎么不见了?”
小太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我也不清楚,您稍等,我去问问管事的。” 不一会儿,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匆匆赶来,带着一众小太监在库房里一番仔细查找,把所有的布料记录都翻了个遍,最终确定布料确实已经没有了。
就在这时,眼尖的一位小宫女发现,富察贵人身边的桑儿,不仅取走了富察贵人份例内的布料,竟然还将丽嫔那份也一并拿走了。这小宫女不敢隐瞒,赶忙把这事告诉了丽嫔的宫女。丽嫔的宫女一听,脸色骤变,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赶回启祥宫,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丽嫔。
丽嫔素日里便是个火爆脾气,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更别说有人公然抢她东西了。得知自己份例内的布料被富察贵人的宫女桑儿拿走后,顿时火冒三丈,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猛地将手中正把玩的帕子用力甩在桌上,帕子上的流苏随着这股力道肆意摆动,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富察贵人,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真当本宫是好欺负的不成!”
说罢,丽嫔也顾不上平日里的仪态,立刻扯着嗓子唤来一众宫女太监。她声音尖锐,带着十足的怒气:“都给本宫听好了,随本宫去内务府讨个说法,今日若是不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谁也别想好过!” 众人见丽嫔发了这么大的火,都不敢吭声,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丽嫔走在最前面,裙摆随着她急促的步伐肆意摆动,周围的太监宫女们见了,都纷纷避让,不敢靠近。
内务府总管梁多瑞,正在屋里清点着布料账目,听闻丽嫔气势汹汹地来了,手里的毛笔“啪”的一声掉落在桌上,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可如何是好,怎么把这位姑奶奶给招惹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赶忙一路小跑着出来迎接。到了门口,他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都快挤成了一团,卑躬屈膝地说道:“哎呦,丽嫔娘娘今日怎么亲自来了呀?真是稀客!若是启祥宫有什么缺的少的,您给奴才一句话,不管是布料、瓷器还是其他物件,奴才立马让人给您送过去,哪敢劳动您大驾跑这一趟啊!” 说着,他还偷偷抬眼观察丽嫔的脸色,只见丽嫔眉头紧皱,满脸怒容,心里愈发忐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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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狠狠地瞪了梁多瑞一眼,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丝毫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她脖子一梗,尖着嗓子,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大声说道:“本宫好歹是一宫主位,在这偌大的后宫里,也算是有头有脸、举足轻重的人物。可瞧瞧这事儿办的!倒是不知,这内务府什么时候改姓富察了?竟敢任由富察贵人的宫女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抢走本宫份例里的布料。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宫这个主子?当本宫是可以随意拿捏、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吗?”丽嫔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因为愤怒而泛起了一层红晕。
梁多瑞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冷汗直冒,原本堆满笑容的脸此刻变得有些僵硬,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要是处理不好,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他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不停地磕头赔罪,磕得地面“砰砰”作响。嘴里还念念有词:“娘娘言重了,这千错万错都是奴才
第54章 布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