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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玉石窟内,粘稠的阴寒仿佛凝固的琥珀。历锋体内那毁天灭地般的冲突狂潮,在白骨夫人近乎燃尽本源的强行镇压下,如同被套上沉重枷锁的凶兽,虽依旧在骨甲深处发出不甘的咆哮与震颤,却终于被压制在了一个濒临崩溃、却暂时不会爆发的临界点上。
     他躺在冰冷的墨玉床上,深渊骨甲上的裂痕不再蔓延,渗出的黑血也变得粘稠缓慢。纯黑的眼眸虽然依旧空洞,深处那点冰冷的意志之火却重新凝聚,如同在无尽风暴中重新校准航向的灯塔。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用巨大代价换来的“稳定”之中,另一场无声的风暴,却在他意识的最深处轰然爆发!
     嗡——!
     一道纯粹、凛冽、带着堂皇破灭意志的剑光,毫无征兆地刺破历锋意识混沌的黑暗!那剑光并非实体,而是由最精纯的剑道意念凝聚!它锐利得仿佛能切割灵魂,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源自生命本质的优越与愤怒!
     「为何?!」
     凌岳的声音,并非通过听觉,而是直接烙印在历锋的神魂之上!那是他残留在被吞噬灵基中的最后一丝本源意识,带着不甘与执念的疯狂回响!
     剑光纵横,瞬间在历锋的意识海中劈开一片“净土”!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现:
     富丽堂皇的商贾之家,锦衣玉食的稚童。测灵台上,璀璨的灵根光芒惊动四方!仙师踏云而来,抚顶收徒。宗门之内,众星捧月,灵丹妙药予取予求。秘境奇遇,神兵天降,剑道瓶颈每每于生死关头豁然开朗!同门敬仰,女修爱慕,师长器重,一路顺风顺水踏入筑基,剑锋所指,邪魔辟易!他的人生,如同精心打磨的琉璃剑身,光耀夺目,笔直向前,直至筑基三层,剑心通明,只待水到渠成冲击四层…
     「吾辈修士,持剑卫道!斩妖除魔,天经地义!」凌岳的意念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凛然正气,狠狠冲击着历锋的意识核心,那剑光更盛,试图斩灭这“邪魔”存在的根基,「你!历锋!为何要堕入魔道?!为何要行此灭绝人性之恶?!为何…要杀我徒儿!毁我道途?!回答我——!」
     那质问,裹挟着纯粹剑心的锋锐与天才固有的傲慢,如同亿万根无形的针,狠狠刺向历锋意识中每一个角落!它拷问的不仅仅是行为,更是存在的根本意义!为何为恶?为何不向善?为何…不做一个“人”?!
     若是寻常修士,在这等源自道心本质的拷问与剑意冲击下,轻则心神失守,重则道基崩溃!然而,回应这煌煌剑意与正义拷问的,并非恐惧,也非忏悔,更非动摇。
     是一片…死寂。
     历锋意识深处那片永恒的、冰冷的痛苦之海,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那点刚刚凝聚的意志之火,在凌岳璀璨的“琉璃人生”映照下,显得如此污浊、黑暗、不值一提。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中,一个冰冷、沙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从万载冰封的深渊底部缓缓升起:
     「为何?」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凌岳那煌煌的剑鸣。
     紧接着,一幕幕截然不同的、破碎而黑暗的画面,如同最肮脏的污泥,猛地从历锋意识最底层翻涌上来,狠狠拍打在凌岳那光耀的“琉璃人生”之上!
     阴暗潮湿的破庙角落。
     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灌入。一个瘦骨嶙峋、浑身污秽的小乞丐蜷缩在发霉的草堆里,腹中雷鸣。一条同样饿得眼睛发绿的野狗,龇着獠牙,死死盯着他手中紧攥着的、半块沾满泥土和唾液的馊馒头。为了这半块能吊命的食物,一人一狗如同最原始的野兽,撕咬、翻滚、抓挠…最终,小乞丐用一块尖锐的石头砸碎了野狗的头颅,温热的腥臭血液和脑浆溅了他满脸满手。他颤抖着,将染血的馊馒头塞进嘴里,混合着血腥与泥土,用力吞咽。活着的代价,
     肮脏狭窄的陋巷。
     几个穿着绸缎、油头粉面的帮派混混,肆意嘲笑着地上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瘸腿男人。男人死死护着一个破旧的粗布包裹,里面是给生病妻子抓药的最后几个铜板。混混们觉得无趣,为首的一脚狠狠跺在男人本就残废的腿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男人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不动了。巷口阴影里,一个更小的身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泪水混合着屈辱和仇恨无声流下。那是他仅有的亲人。
     黑虎帮。
     烈日当空。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如同最卑微的奴仆,跪伏在

第185章 道争?渊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