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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冰渊下的交易[1/2页]

血灵天穹 Old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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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星原的寒风像是亿万把无形的冰刀,在涵婓裸露的皮肤上反复刮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入骨髓的刺痛。帝君兽庞大的身躯紧挨着他,新生的厚重鳞甲上,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在低温下流淌得略显滞涩,如同冷却的岩浆,散发出一种沉闷的、压抑的热量,勉强驱散着周遭的酷寒。然而,这丝暖意根本无法抵御那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冰冷——那是来自百丈之外,那块黑色冻岩之上,那道霜白身影的目光。
     霜刃。
     天榜强者。
     仅仅只是存在本身,便仿佛冻结了这片空间。涵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血液的流速都因那无形的寒意而变得粘稠迟缓。帝君兽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金色的竖瞳死死锁定着那个白点,新生的混沌力量在体内躁动不安,鳞片缝隙间,丝丝缕缕的灰气不受控制地溢出、消散。
     对峙。死寂的对峙。时间仿佛被冻结。
     就在涵婓感觉自己的神经即将绷断,帝君兽的忍耐濒临极限,那狂暴的吞噬本能即将压过理智的刹那——
     嗡!
     帝君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它覆盖着厚重鳞甲的头颅毫无征兆地向左一甩,那双混沌的金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死死盯住了虚空中的某一点。那并非霜刃的方向,而是距离他们数百丈外,一处看起来毫无异常的、被厚厚冰层覆盖的断崖底部。
     那里,空间在扭曲。
     不是赤瞳血月投影那种霸道蛮横的撕裂,而是一种更隐晦、更精微的涟漪,仿佛平静湖面下潜藏的暗流漩涡。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圈圈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波纹,光线在穿过那片区域时发生了奇异的弯折,将断崖底部的景象拉扯成破碎、摇晃的幻影。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亘古死寂和纯净阴寒的气息,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从那扭曲的空间节点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这股气息出现的瞬间,涵婓胸前那块一直沉寂、紧贴着肌肤的血玉,骤然滚烫!
     不是焚心血印那种灼烧皮肉的痛感,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与悸动!仿佛失散多年的游子听到了故乡的召唤,沉寂的血脉被古老的歌谣唤醒。血玉深处,那些原本黯淡、死寂的古老符文,此刻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猛地亮起一丝微弱却极其纯粹的金芒!这金芒穿透他褴褛的衣衫,在他胸口位置投下一个模糊而神圣的光斑。
     几乎就在血玉异动的同一时刻——
     百丈之外,霜刃那冰封万物的漠然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他那双冻结星辰的眼眸,微微转动,视线精准地投向了涵婓胸口那一点微弱的金芒光斑。面具之下,似乎有一声极轻、极淡,仿佛冰屑碎裂的“咦”声响起。那绝对冰冷的眼神中,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涵婓的身影,不再是蝼蚁般的俯瞰,而是带上了一丝审视、一丝探究,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帝君兽的反应比涵婓更快!它似乎完全被那扭曲空间节点中透出的、与血玉共鸣的阴寒气息所吸引,或者说,是那股气息深处蕴含的某种东西,对它新生的混沌吞噬本能产生了致命的诱惑!它低吼一声,庞大的身躯不再理会霜刃带来的恐怖压力,四足猛地发力!
     轰隆!
     坚硬如铁的冻土被踏出蛛网般的裂痕。帝君兽如同离弦之箭,裹挟着涵婓,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径直朝着那处空间扭曲的断崖底部冲去!速度快得在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残影。
     “吼——!” 帝君兽在冲刺的过程中,对着那扭曲的节点发出一声充满混沌力量的咆哮!无形的音波混合着它新生的吞噬之力狠狠撞在那片荡漾的空间涟漪上!
     嗤啦!
     仿佛撕裂了一层无形的、坚韧的薄膜。那片扭曲的空间节点猛地向内塌陷,一个仅容帝君兽勉强挤入的、深邃幽暗的洞口凭空出现!洞口边缘,空间碎片如同破碎的琉璃,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洞口内部,是望不到底的、能将光线都冻结的绝对黑暗和阴寒!
     涵婓甚至来不及惊呼,便被帝君兽带着,一头扎进了那深邃的洞口!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洞口黑暗中的瞬间,洞口边缘闪烁的空间碎片剧烈震荡,随即猛地向内合拢!那片被撕裂的空间如同拥有生命般急速“愈合”,断崖底部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稳定,仿佛刚才那诡异的空间扭曲和帝君兽的闯入,只是一场幻觉。
     寒风依旧呼啸,卷起冰屑。
     那块光滑的黑色冻岩之上,霜刃雪白的衣袂在风中纹丝不动。他静静地站在原地,那双冰封的眼眸依旧凝视着涵婓和帝君兽消失的地方——那片已经恢复如初的断崖底部。面具遮挡了一切表情,只有那眼神深处,方才闪过的一丝探究与凝重,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荡起更为幽深的涟漪。
     他缓缓抬起一只戴着冰丝手套的手,对着那片虚空,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虚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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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声无息。
     那片空间没有任何反应,稳固得如同万载玄冰。方才那奇异的空间节点,连同那引起血玉共鸣的阴寒气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霜刃的手缓缓放下。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冰雕,只有那双眼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似乎还在“看”着那消失在另一个维度的一人一兽。许久,凛冽的寒风中,才飘散出一缕几乎被风声湮灭的低语,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
     “幽冥…守界人…?”
     
     **血灵宫,赤瞳闭关禁地。**
     粘稠的血海翻涌不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与硫磺混合的气息。白骨莲台上,赤瞳盘膝而坐,周身暗红色的血雾如同活物般扭动、蒸腾。他英俊邪异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暗金色的血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混沌反噬之力,带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在强行压制,在争分夺秒地修复受损的道基。霜刃那冰冷的气息如同悬顶之剑,而帝君兽展现出的诡异吞噬能力,更是让他心底深处滋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忌惮。他必须尽快恢复,甚至更强!
     就在他全神贯注,运转魔功汲取血海怨力精血的关键时刻——
     嗡!
     他腰间悬挂的一块巴掌大小、形制古朴的暗红色令牌,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令牌表面,一道细密的裂痕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赤瞳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赤红的瞳孔瞬间收缩,布满了惊怒的血丝!这块令牌并非凡物,而是他亲自布下的、覆盖整个北荒核心区域的“血源天眼”大阵的核心监控法器之一!此刻令牌震动、开裂,意味着有极其强大的外力干扰,甚至是直接摧毁了其中一处关键监控节点!
     “谁?!” 一声饱含杀意与惊疑的低吼从赤瞳喉间挤出。他强忍着反噬剧痛,染血的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那块震动的令牌,指尖血光暴涨,狠狠按在令牌中心的裂痕之上!
     嗡!
     令牌表面血光大放,无数细密的符文在其中疯狂流转、明灭!一道模糊的、如同水波荡漾的画面,艰难地在赤瞳面前的虚空中凝聚。
     画面极度不稳定,仿佛信号受到强烈干扰。只能隐约看到一片漆黑冰冷的断崖底部,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剧烈扭曲、塌陷。紧接着,一个庞大如山、覆盖着暗红纹路玄黑鳞甲的巨兽身影,以及一个渺小的人影,正一头撞进那塌陷的空间之中!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定格的瞬间,赤瞳清晰地看到,那个渺小人影的胸口位置,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却让他灵魂深处都感到莫名悸动的……金色光斑一闪而逝!
     噗!
     强行催动受损的神念激发监控法器,赤瞳再次喷出一小口暗金色的血液,气息瞬间又萎靡了一分。他死死盯着那消散的画面,英俊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而扭曲变形!
     “空间…跳跃?!那头孽畜…怎么可能?!” 赤瞳的声音嘶哑而尖利。帝君兽展现出的吞噬血咒的能力已经足够诡异,如今竟然还涉及到了空间之力?这完全超出了他对这头凶兽的认知极限!那个小杂种胸口的金光又是什么?为何会让他感到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这处被破坏的监控节点,正是他布置在碎星原深处、靠近传说中幽冥族古老地脉边缘的关键位置!是谁?是谁在帮他们?是谁有能力干扰甚至破坏他的血源天眼?!
     “玄…甲…” 赤瞳染血的牙齿几乎要咬碎。这个名字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头。最近血灵宫内部的暗流涌动,玄甲那若有若无的异常举动,都指向这个他最信任也最倚重的第二血将!只有他,才最清楚监控大阵的布置和节点!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和动机!
     “好…好得很!” 赤瞳赤红的眼眸中,暴虐的杀意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他不再犹豫,强忍着道基受损的剧痛,神念如同无形的利刺,穿透层层空间阻隔,狠狠刺向血灵宫深处,那座属于第二血将玄甲的、由暗沉金属构筑的冰冷大殿!
     “玄甲!立刻滚来见我!解释碎星原三号‘天眼节点为何被毁!” 蕴含着无尽怒火和威严的神念咆哮,直接在玄甲的神魂深处炸响!
     
     **血灵宫,第二血将殿。**
     这是一座风格冷硬、线条简洁到近乎冷酷的巨大殿堂。通体由一种名为“沉渊黑曜”的稀有金属铸造,墙壁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镶嵌的、散发着惨白冷光的“幽冥晶石”,将整个大殿笼罩在一种毫无生气的、死寂的微光之中。
     玄甲高大的身影如同铁铸的雕塑,矗立在殿堂中央。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覆盖全身的暗沉玄甲,连面部都被狰狞的覆面遮挡,只露出一双深邃、平静如古井的眼眸。他面前悬浮着一块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暗红色光幕,光幕上无数细小的符文和数据流如同瀑布般飞速流淌、刷新,正是整个血灵宫监控网络——“血源天眼”大阵的实时核心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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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赤瞳那饱含杀意与质问的神念咆哮在他神魂深处炸响的瞬间,玄甲覆面之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波澜掠过,快得如同幻觉。
     他缓缓抬起一只覆盖着金属甲片的手,动作沉稳,没有丝毫慌乱。指尖缭绕起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到令人心悸的暗金色光芒。这光芒一闪而逝,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面前巨大的暗红色光幕之中。
     光幕上,代表着“碎星原三号节点”的那个复杂符文标记,瞬间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构成符文的能量线条内部,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金色悄然流淌而过,仿佛给这个节点短暂地注入了新的“生命”。紧接着,光幕上关于该节点的所有监控数据流猛地一顿,随即以一种更符合“自然能量侵蚀导致节点过载崩溃”的逻辑模型,飞速地重新演算、覆盖、刷新!
     整个篡改过程在亿万分之一息内完成,快得如同光幕本身的正常数据刷新,没有留下任何人工干预的痕迹。光幕上,“碎星原三号节点”的状态,已然从“异常损毁”变成了“能量过载,永久性离线”。
     玄甲覆盖着金属甲片的手指轻轻在光幕边缘一点。
     “回禀大人。” 他的声音透过覆面传出,低沉、平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没有丝毫波澜,“碎星原三号节点,侦测到异常空间波动,能量层级远超阈值。初步判定,系目标‘帝君兽疑似觉醒空间类天赋,强行撕裂空间遁走,其能量余波引发节点核心过载崩溃。具体空间坐标已丢失。相关数据模型及崩溃分析报告已生成,请大人过目。”
     随着他的话音,光幕上那份刚刚“生成”的、逻辑严密、数据详实、无懈可击的分析报告瞬间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报告末尾,清晰地标注着崩溃原因:“目标能量冲击(空间撕裂属性),节点核心过载,不可逆损毁”。
     玄甲静静地站在原地,覆盖在金属甲片下的身躯如同磐石般稳定。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操作中,当他指尖那丝暗金色光芒融入监控光幕的瞬间,他心脏深处,那滴沉寂已久的、属于血灵宫主赐予的、象征无上信任与力量的“本源金血”,似乎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古老悲怆与无尽威严的悸动,仿佛跨越了时空,从某个极其遥远又极其接近的地方传来,与他指尖的金芒产生了刹那的共鸣。
     这悸动来得快,去得更快,如同错觉。玄甲覆面下的眼神依旧深邃平静,仿佛刚才那丝悸动从未发生。他只是在忠实地执行着监控网络的维护,汇报着一次意外的、由目标引起的设备故障。
     
     冰冷。
     绝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
     涵婓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传说中的九幽寒狱,全身的血液、骨髓、甚至思维都被冻僵了。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穿透了帝君兽鳞甲散发的微弱热量,穿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直抵灵魂深处。每一次呼吸,吸入肺腑的都像是亿万根冰针,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帝君兽发出低沉的、带着明显不适的呜咽。它庞大的身躯在这片奇异的黑暗中微微颤抖,覆盖全身的厚重玄甲鳞片上,那些刚刚吞噬血咒后变得活跃的暗红纹路,此刻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光芒黯淡,流淌得极其缓慢。它口中呼出的白气,离开口鼻的瞬间就凝固成细碎的冰晶,簌簌落下。新生的混沌力量似乎对这种极致的、带着古老死寂意味的寒冷也感到了本能的排斥和忌惮。
     他们正沿着一条倾斜向下的、无比光滑的甬道急速滑落。甬道四壁并非岩石或冰层,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幽暗物质构成,触手之处,并非坚硬,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流动的粘稠感,却又冰冷刺骨。没有光源,只有一种源自甬道本身的、极其微弱的幽蓝色荧光,勉强勾勒出周围扭曲、怪异的轮廓。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帝君兽沉重的呼吸和滑行的摩擦声,都被这片粘稠的黑暗和寒冷吞噬、削弱,显得遥远而模糊。
     滑落的过程仿佛永无止境。涵婓紧紧抱住帝君兽脖颈间相对厚实的鳞片,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他胸口的血玉,在进入这片空间后,那微弱共鸣的金芒反而收敛了,只是持续散发着一种温润的暖意,如同寒夜中的一点烛火,顽强地守护着他心脉的最后一丝生机,驱散着那试图冻结他灵魂的阴寒。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噗通!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和水花溅起的声音,急速滑落的势头终于停止。刺骨的冰寒瞬间包裹了全身!涵婓和帝君兽落入了一片冰冷刺骨的液体中。
     这不是水。
     液体粘稠得如同融化的寒玉,带着一种滑腻的质感,温度低得超乎想象,瞬间透过衣物和鳞甲,将刺骨的寒意传递到每一个细胞。涵婓猛地一个激灵,呛入了一口液体,那感觉如同吞下了一把烧红的冰渣,从咽喉一直灼烧冻结到胃部!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帝君兽也发出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在粘稠的冰液中奋力挣扎,搅起大片幽蓝色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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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婓挣扎着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冰液,艰难地睁开被冻得几乎粘连的眼皮。
     眼前的一切,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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