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燃烧着灵魂本源，将那份深埋于灵魂深处的布防图烙印，通过龟甲吊坠的守护之力作为桥梁，强行抽取、凝聚！一道极其微弱、却凝练到极致的、混合着淡金色守护之力和他自身灵魂波动的光束，如同跨越时空的箭矢，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瞬间射向第三血将后颈下方那块菱形的核心晶板！
这并非攻击，而是……信息的强行灌入！是灵魂烙印的“上传”！
第三血将的动作明显一滞！那即将发射的炮口能量波动出现了剧烈的紊乱！它核心晶板上的光芒疯狂闪烁，多面体晶球发出刺耳的、仿佛系统过载的嗡鸣声！玄甲上传的信息流，带着他强烈的自我意志和万剑阁的烙印，如同病毒般疯狂冲击着它核心的傀儡控制程序！
“错误！检测到未知高权限数据流强行写入！”
“核心协议冲突！逻辑混乱！”
“清除！清除入侵源！”第三血将的合成音变得尖锐而混乱，充满了程序错乱的意味。它锁定玄甲的炮口能量虽然紊乱，却并未消散，反而因为程序的冲突而变得更加狂暴不稳定！
玄甲在射出那道灵魂光束后，整个人如同虚脱般晃了晃，脸色惨白如金纸，灵魂的剧烈消耗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强撑着没有倒下！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就在第三血将程序混乱、攻击迟滞的这电光火石之间！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榨取出身体最后的力量！双脚狠狠蹬地，坚硬的地面被踏出蛛网般的裂纹！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合身撞向第三血将！
目标——后颈核心晶板！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玄甲燃烧着生命和灵魂的全力一撞，狠狠撞在了第三血将那冰冷的金属后背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鲜血从口鼻中狂喷而出！但他成功了！他的右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那块镶嵌在第三血将脊柱上的菱形核心晶板！
“剥离！”玄甲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五指爆发出恐怖的力量！龟甲守护之力混合着不屈的意志，疯狂灌注！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第三血将尖锐刺耳的、如同金属刮擦的系统警报声中，那块承载着核心数据和控制中枢的菱形晶板，被玄甲硬生生从第三血将的金属躯体上撕扯了下来！
“吼——！！！”
失去了核心晶板，第三血将庞大的金属身躯猛地僵直！悬浮的多面体晶球瞬间黯淡无光，如同死物般坠落！那凝聚在炮口的狂暴能量失去了控制，如同脱缰野马般在它手臂内部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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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第三血将的一条金属手臂连同半个肩膀，在内部失控能量的爆炸中化为漫天飞舞的炽热金属碎片！巨大的冲击波将玄甲如同破麻袋般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后方灼热的金属墙壁上，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手中的核心晶板却死死攥住，未曾松脱！
“核心熔毁倒计时：十息！九息！八息！……”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毫不停歇！整个“熔炉之心”晶石核心的搏动已经达到了极限，表面的裂纹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刺眼的白光从裂缝中透射出来，毁灭性的能量即将彻底爆发！
玄甲挣扎着爬起，看也不看身后那正在崩溃的机械残骸和即将爆炸的核心。他死死攥着那块温热的、流淌着暗红数据流光的菱形晶板，转身冲向那扇正在缓缓关闭的合金巨门！
冲出门缝！身后是毁灭的熔炉！前方是混乱的地牢和唯一的生路！
他如同受伤的猛兽，在剧烈震动、不断坍塌的通道中亡命狂奔！落石砸在背上，灼热的能量流灼烧着皮肤，他都浑然不觉！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把布防图……送出去！
凭借着对地牢结构的模糊记忆（既有被囚禁时的，也有作为血灵将时的），以及对龟甲之力指引的微弱感应，玄甲在崩塌的钢铁迷宫中左冲右突。身后，那扇合金巨门的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炽热的金属洪流席卷而来！整个地牢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玩具，在毁灭的烈焰中呻吟、解体！
玄甲被身后涌来的气浪狠狠推了一把，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了即将被熔岩和废墟彻底吞噬的最后一个出口，重重摔落在据点外围冰冷的雪地上！灼热的空气和冰冷的雪花同时刺激着他的感官。
轰隆隆隆——！！！
身后，第三血将的驻区核心，如同喷发的火山，在一声毁天灭地的巨响中，彻底化为一个不断膨胀的、吞噬一切的暗红色火球！冲天的烈焰和浓烟混合着狂暴的能量乱流，撕碎了污浊的暗红天幕！大地在哀鸣，冰雪在瞬间汽化！毁灭的冲击波如同死亡之环，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玄甲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出去数十丈，才重重砸进一个厚厚的雪堆里，暂时避开了最致命的冲击。他挣扎着从雪中爬出，浑身浴血，多处骨折，灵魂更是如同被撕裂般剧痛。但他手中，那块菱形的核心晶板，依旧被死死攥着，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光芒。
据点完了。第三血将……也完了。自毁程序被彻底引爆。
他成功了。布防图……拿到了。
玄甲艰难地抬起头，望向爆炸的方向，那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他沾满血污和雪沫的脸。他的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彻骨的恨意和……一丝深埋的悲凉。他踉跄着站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残破的身躯，向着记忆中万剑阁主力可能存在的方位，一步一血印地走去。龟甲吊坠紧贴着胸口，传来微弱却持续的温热，支撑着他最后的意志。
……
三天后。
万剑阁北荒临时大营，中军主帐。
帐内的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铅块。万剑阁主萧天岳端坐主位，面容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邃如星渊的眼眸深处，跳动着压抑的怒火和沉重的忧虑。他身披玄青色剑袍，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剑道巅峰的锐意，依旧让帐中侍立的几位长老和亲传弟子感到呼吸微滞。
“报——！”一名斥候疾步冲入帐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切，“禀阁主！第三血将驻区‘熔炉之心于三日前彻底自毁！能量爆发波及百里，驻区化为死域！据外围观察，血灵军损失惨重，大量傀儡军和物资被毁！但……未发现‘噬君者涵婓与白羽姑娘的踪迹！”
萧天岳放在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涵婓和白羽在北原失踪，生死未卜，本就如同巨石压在心头。如今第三血将据点自毁，虽重创了血灵军，却也彻底断绝了涵婓可能藏身其中的线索。
“天机血谕碑……焚世进度……”萧天岳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四成有一……北原极寒狱地脉枯竭……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北荒巨幅地图前，目光落在被标记为“枯竭”的极寒狱区域，眉头紧锁。血祭的推进速度，远超预期。万剑阁联合各派组成的防线，在血灵军不计代价的猛攻和内部不断出现的“背叛者”冲击下，已是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守卫的低声呵斥。
“何人擅闯中军重地？！”
“滚开！我要见萧天岳！立刻！马上！”一个嘶哑、疲惫却异常强硬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摩擦。
帐帘猛地被掀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硝烟味和冰雪寒气瞬间涌入！
一个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身影，踉跄着闯了进来！他身形魁梧却摇摇欲坠，身上裹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沾满血污冰渣的破烂皮袍，裸露的皮肤上遍布着焦黑的灼伤、深可见骨的刀痕和冻裂的伤口，脸上更是被血污和冻伤覆盖，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唯有一双眼睛，如同受伤的孤狼，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和刻骨的恨意，死死地钉在主位的萧天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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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帐内一位白发长老失声惊呼，认出了那双标志性的、充满力量感的眼睛，随即脸上露出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你……你还活着？！你不是……”他想说“你不是叛变投敌了吗”，但看着眼前这如同厉鬼般的身影，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闯入者身上，充满了惊疑、警惕，甚至……杀意！玄甲背叛万剑阁，导致北境重要要塞陷落、无数弟子战死的血债，至今仍是万剑阁心中最深的痛！
玄甲对周遭的目光和杀意视若无睹。他死死盯着萧天岳，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动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他缓缓抬起那只几乎被冻僵、布满血痂的右手。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流淌着微弱暗红光芒的菱形晶板。
“萧……阁主……”玄甲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血块，“第三血将……自毁……布防图……在我……魂中……此物……是钥匙……”他艰难地说着，将手中的晶板递向前方，身体却因力竭而剧烈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萧天岳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瞬间扫过玄甲全身的惨状，最终落在他手中那块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菱形晶板上。作为剑道巅峰强者，他敏锐地感知到晶板中蕴含的复杂数据和一丝……被强行撕裂的傀儡控制印记。更让他心神微震的是玄甲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了曾经的忠诚与热血，只剩下被背叛、被操控后的无尽痛苦和刻骨铭心的恨意，以及……一种近乎赎罪的决绝。
“布防图？”萧天岳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缓缓抬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力隔空托住了玄甲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将那枚菱形晶板凌空摄到手中。强大的神识瞬间探入晶板。
嗡！
晶板在萧天岳手中光芒大放！无数复杂的光线符文投射到半空中，交织变幻！山川地貌、据点分布、兵力调动路线、物资储备标记……一份详尽到令人发指的血灵军北荒布防图，如同画卷般徐徐展开！更令人心惊的是，在这份详尽的军事地图上，还清晰地标注着十几个闪烁着诡异暗红色泽的节点，节点周围环绕着繁复而邪异的符文——梵天教的重要节点！
帐内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声！这份布防图的战略价值，无法估量！它甚至可能成为扭转北荒战局的关键！
“是……真的……”负责情报的长老声音颤抖，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这些据点位置……兵力配置……与我们耗费巨大代价才探知的零星情报完全吻合！甚至……更加详尽！还有这些……梵天节点！”
萧天岳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地图的每一个细节，最终停留在那些梵天节点之上。他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这份布防图，真实得可怕！但……玄甲是如何得到的？他又是如何从第三血将的自毁核心中逃出生天？背叛的疑云并未完全消散。
他收回神识，半空中的地图光影随之消散。他看向被灵力托着、勉强站立的玄甲，沉声道：“玄甲，这份布防图，从何而来？你……又经历了什么？”
玄甲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那即将被彻底揭露的、血淋淋的真相。他缓缓抬起头，沾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萧天岳，声音如同地狱寒风刮过：
“控制……傀儡……我们都是……傀儡……”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如同泣血般嘶吼：
“血灵宫主……她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猛地弓下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发出痛苦到极致的惨嚎！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他的灵魂深处疯狂搅动、穿刺！一幕幕被强行覆盖、被扭曲的记忆碎片，在龟甲之力的守护和布防图的刺激下，如同沸腾的岩浆，再次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这一次，冲击的核心，是那张隐藏在血色浓雾和恶鬼面甲之后的脸！
“呃啊啊啊——！！！”玄甲痛苦地翻滚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抠进坚硬的地面，留下道道血痕。龟甲吊坠在他胸口剧烈地震颤，散发出越来越明亮的淡金色光芒，全力对抗着那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要将他再次撕裂的控制反噬！
帐内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萧天岳眉头紧锁，强大的神识瞬间笼罩玄甲，试图探查他灵魂的异状，却感到一股极其邪恶、极其顽固的傀儡印记正在疯狂反扑，与那淡金色的守护之力激烈对抗！
“阁主！他的灵魂……”一位擅长神魂之术的长老脸色剧变，“有极强的傀儡控制烙印在反噬！还有……一股守护之力在抵抗！”
萧天岳眼中厉芒一闪，指尖瞬间凝聚起一点纯粹到极致的剑意星芒！他不能完全信任玄甲，但那份布防图的价值和玄甲此刻表现出的痛苦与挣扎，让他无法坐视其被控制烙印再次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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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天岳的剑意即将点向玄甲眉心，助其对抗反噬的刹那——
玄甲猛地抬起头！
那双因剧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仿佛穿透了无尽的血色迷雾，穿透了恶鬼的面甲，直视到了那隐藏在一切罪恶与操控背后的……真容！
他的脸上，所有的痛苦、挣扎、悔恨、愤怒……都在这一刻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震惊！极致的荒谬！以及……一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悲凉！
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指向萧天岳……不，是指向萧天岳身后的虚空，仿佛要将那个刚刚在灵魂炼狱中窥见的恐怖真相，烙印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看。
“她……她是……”
玄甲的声音如同游丝，微弱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最深处挤出的冰渣：
“……**白羽**！！！”
轰——！！！
这两个字，如同九霄神雷，狠狠劈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头顶！劈得整个中军大帐死寂无声！劈得萧天岳那凝聚着剑意的指尖，都难以抑制地剧烈一颤！
白羽？！
那个纯血体质、数次救下涵婓、以自身为代价封印宫主血瞳、此刻正与涵婓一同在北原失踪的……白羽？！
她是……血灵宫主？！
荒谬！绝不可能！这一定是控制烙印制造的幻觉！是傀儡印记最后的反扑！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否定！是惊骇欲绝！
然而，玄甲在喊出这个名字后，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那极致的震惊和悲凉瞬间化为一片空洞的死灰。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彻底昏死过去，只有胸口那枚龟甲吊坠，依旧散发着微弱却执着的淡金色光芒，证明着他尚未彻底熄灭的生命之火。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玄甲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以及菱形晶板在萧天岳手中散发出的、冰冷而稳定的微光。
白羽……宫主……
萧天岳缓缓收回手，指尖的剑意星芒无声消散。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深邃的眼眸中，震惊、疑惑、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触及逆鳞般的冰冷杀意，如同风暴般交织翻涌！
他缓缓低下头，看向手中那块承载着血灵军最高机密的菱形晶板。晶板光滑的表面，倒映着他此刻复杂难言的眼神。而在晶板核心，那不断流淌的暗红色数据流光深处，几个极其微小、却异常邪异、与布防图上梵天节点符文同源的扭曲印记，如同潜伏的毒蛇，悄然浮现，又瞬间隐没。
寂静的军帐内，落针可闻。玄甲那句石破天惊的指控所带来的冲击，如同无形的寒冰，冻结了所有人的思维。白羽？那个清冷纯净、为救涵婓不惜自损精血、此刻下落不明的女子，会是掀起北荒浩劫、屠戮无数生灵的血灵宫主？
荒谬！疯狂！不可理喻！
然而，玄甲那在极端痛苦中爆发出的、混合着极致震惊与绝望的嘶吼，以及他此刻如同被彻底抽空灵魂般昏死过去的惨状，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性。若非亲眼所见、亲身所历，又怎会在灵魂反噬的痛苦中喊出这样一个名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先前认出玄甲的白发长老猛地摇头，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白羽姑娘身负纯血体质，乃天眷之人！其心性纯良，多次助我正道！怎会是那……那魔头宫主？！此必是傀儡烙印制造的幻象，意在扰乱军心，离间我正道！”
“不错！玄甲自身便是被宫主所控的傀儡！他的记忆早已扭曲！此刻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岂能当真！”另一位长老也厉声附和，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惊疑不定。玄甲最后那眼神中的恐惧和悲凉，实在太过真实。
“阁主！玄甲叛变在先，其言不可信！当务之急是立刻解析此布防图，部署反击！至于他……”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将领上前一步，手按剑柄，目光冰冷地扫过地上昏死的玄甲，“……应严加看管，待其清醒后再行审问！若其仍妖言惑众，当以叛徒论处！”
帐内议论纷纷，质疑与愤怒交织。玄甲带来的布防图价值无可估量，但他最后那句指控，却像一颗剧毒的种子，瞬间在所有人心中生根发芽，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恐慌和猜疑。
萧天岳沉默着。他缓缓抬起手，手中那块流淌着暗红数据流的菱形晶板微微倾斜。帐内的议论声在他抬手之际便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他。
他没有看地上的玄甲，也没有看帐中情绪激动的长老将领。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营帐的阻隔，投向了北方那片被污浊暗红天幕笼罩的、正经历着地脉枯竭与未知金血渗透的冰原。那里，涵婓和白羽……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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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防图……”萧天岳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由天枢长老即刻解析，一个时辰内，我要看到完整的反击方略。”
“是！阁主！”负责情报的天枢长老立刻上前，恭敬地双手接过那块沉甸甸的晶板。
“至于玄甲，”萧天岳的目光终于落到地上那气息奄奄的身影上，深邃的眼眸中光芒流转，“全力救治。以‘九转还魂丹护其心脉，以‘清心镇魂阵压制其神魂异动。我要他活着，清醒地……再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压力。九转还魂丹是万剑阁顶级保命灵丹，清心镇魂阵更是稳固神魂的无上秘法，阁主此举，已是表明了态度——玄甲的话，他并未全然否定！他要亲自验证！
“这……遵命！”负责救治的长老虽有疑虑，但阁主之令不容置疑，立刻应声，招呼弟子小心翼翼地将昏死的玄甲抬了下去。
萧天岳的目光再次扫过帐中诸人，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所有人心中的猜疑和躁动。
“今日之事，出此帐者，若有一字泄露，”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万载寒冰，字字千钧，“视为叛阁，立斩无赦！”
森然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风席卷整个营帐！所有长老将领心头一凛，齐齐躬身：“谨遵阁主之令！”
萧天岳不再言语，挥了挥手。众人如蒙大赦，带着复杂难言的心情和那份价值连城的布防图，迅速而安静地退出了中军大帐。
偌大的帐内，只剩下萧天岳一人。他缓缓踱步到悬挂的北荒地图前，目光却并未落在那些山川城池之上。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剑柄。
白羽……宫主……
玄甲最后那绝望而震惊的眼神，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作为剑道巅峰的强者，他对灵魂波动的感知远超常人。那一刻，玄甲的灵魂深处爆发的，绝不仅仅是痛苦的反噬，更有一种……窥见终极真相后的崩塌感。
“羽儿……”萧天岳低声呢喃，这个极少出口的称呼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若玄甲所言为虚，是傀儡烙印的反扑，那这烙印的恶毒和诡异，已然超出常理。若为实……那背后隐藏的阴谋，将庞大到令人窒息！
他缓缓闭上眼睛，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覆盖了整个临时大营，并向着更远的冰原方向延伸开去。他在搜寻，搜寻着任何一丝属于白羽，或者……属于血灵宫主的蛛丝马迹。然而，神识所及，除了肆虐的风雪、狂暴的血煞能量、以及枯竭大地深处那微弱而诡异的金色血液气息，再无其他。
就在这时——
嗡！
被他放在桌案上的那块菱形核心晶板，突然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晶板内部流淌的暗红色数据流光，在没有任何外力干预的情况下，悄然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一道极其隐晦、如同水波涟漪般的暗红色波动，极其短暂地扫过整个营帐，瞬间消失无踪。
这波动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若非萧天岳的神识时刻笼罩着晶板，也根本难以发现。波动中，似乎夹杂着几个极其古老、极其扭曲的……梵天符文虚影，一闪而逝！其形态，与布防图上标注的节点符文，隐隐相似，却又更加复杂、更加……本源！
萧天岳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两道锐利如实质剑芒的精光迸射而出！他瞬间转身，目光如电，死死锁定桌案上的晶板！
晶板静静躺在那里，光芒稳定，数据流淌如常，仿佛刚才的异动从未发生。
但萧天岳知道，那不是错觉！
玄甲带来的，不止是扭转战局的布防图！更是一枚……隐藏着更深恶意、随时可能引爆的……致命毒饵！而那毒饵的核心……或许就与那个惊世骇俗的指控……息息相关！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点纯粹到极致的剑意星芒无声凝聚，散发出切割空间的锐利气息，遥遥指向那块看似平静的晶板。
真相，如同隐藏在冰原风雪之下的巨大冰川，只露出了最危险的一角。而更大的阴影，正伴随着那枯竭地脉中渗出的金色血液，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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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记忆归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