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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罪?”谢容暄冷笑一声,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睥了男人一眼,“砚诀君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楚砚诀笑笑,他坐在四轮车上,腿上盖了一块毛毯,花里胡哨的,同楚砚诀的气质全然不符。
     只是那毯子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了,也能看出主人对它的重视。
     “陛下对微臣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楚砚诀声音温润,像极了传言中那优雅从容,一身贵气的砚诀君。
     谢容暄微微挑眉,脸上的怒意渐消,抬眸示意了一眼一旁候着的李允,李允会意,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偌大的房间,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
     谢容暄坐在椅子上,终于是闷沉地笑了一声:“旁人面前,戏还是要做足的。”
     今天若是他不发这个火,明日早朝之上,便是没有办法借机“原谅”他的。
     楚砚诀对谢容暄的态度有些意外,他的眼皮跳了跳:“陛下成长了许多。”
     这话的语气,俨然如同一个长辈的身份。
     谢容暄轻笑:“何以见得?”
     楚砚诀自顾自地点点头:“陛下从前并不会考虑这般周到的。”
     楚砚诀毫不避讳地说出口,并不在意眼前的男子是万人之上的南渊皇帝。
     谢容暄笑笑,没有反驳。
     楚砚诀说得对,在之前,谢容暄并不是一个走一步要思虑百步之人。
     自从……她不在之后,谢容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想到这里,楚砚诀的神情冷沉了一分。
     不过,到底是因为她的离去,让他一夜成熟,还是他一直以来都是在藏拙,楚砚诀现在还不敢确定。
     如果说,眼前这位在瑶光公主在世期间,只是一直在隐忍藏拙,那暮池的死……可能就没这么简单了。
     楚砚诀本身并不是一个多么忠诚的君亲王。
     如果说他效忠南渊皇帝需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必须是——南渊皇帝不会对暮池不利。
     换言之,比起南渊,楚砚诀更效忠的,是那位人人憎恶的瑶光公主。
     “朕倒是很想知道,砚诀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谢容暄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随意,好像只是普通的聊天。
     楚砚诀垂眸,目光便落在了腿上的毛毯上。
     “多少年没见过陛下了,心中思念,所以回京来看看。”
     楚砚诀笑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谢容暄听了,却是轻笑一声,挑眉看他:“砚诀君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楚砚诀只是看着谢容暄笑,眼睛微微眯起,沉默不语。
     半晌。
     案台上的烛火跳动了一下。
     是谢容暄先开的口。
     “行了,既然这般思念朕,就在京城多住几日吧,”谢容暄说着,便提笔在圣旨上写着什么,边写边道,“正好最近孔桉也来京城了,你们倒是可以多聊一聊。”
     楚砚诀轻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谢容暄耸耸肩:“篡位大计什么的,随便你们。”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任何大臣亲王听了,恐怕都已经跪地求饶,表明忠心了。
     楚砚诀听了,却只是勾唇笑笑:“那就依陛下所言,微臣会跟孔桉聊一聊的。”
     谢容暄点点头,手上的东西终于写完了,他将圣旨拿起来吹了吹,就扔在了楚砚诀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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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欺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