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竟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好,为父告诉你,你罢学,在学堂里顶撞夫子,难道这些都不算错吗?”
李玉合颤抖着双手,隔着饭桌和李明德对峙起来。
“是,我今天上午是没有去学堂,那是因为想念叔父。至于我顶撞夫子,敢问父亲,夫子有没有告诉您我何处违了他的意、冒犯了他?”
李玉合似是有些犹疑,气势稍稍弱下来,道:“那……那倒没有,不过你把父子气成那副模样,肯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跪在地上的李明德昂扬着脑袋道:“好!那儿子就告诉您吧,夫子说‘君子者,应当气质如兰,一言一行端方持正,一举一动为人表率。儿子觉得,所谓‘君子,只要襟怀坦荡,立身刚正就可以了,何必给君子立那么多规矩呢。气性沉稳的可以是君子,嬉笑玩闹的就不可以是君子吗,为何要这样古板呢。”
眼下还真不是论辩何为君子的时候。
李明德口角玲珑,竟气的他父亲李玉合话都说不出了,只不断的重复着:“你们瞧瞧,瞧瞧,说的这都是些什么混账话,瞧瞧呀!”
王云若一边斥责李明德住口,一边劝着自己丈夫,“老爷,消消气,当心身体!”
李襄合更是给儿子李明仁递了个眼色,要他赶快把堂兄拉出去。再这么说下去,恐要惹得李玉合犯了心痛的老毛病。
李明德却宁死不动半步,积在他心中的怒火、怨气和委屈似乎在这一刻寻到了一个出口,挡都挡不住。
“儿子的那些话算是顶撞夫子吗?他为何转身就来您这告状。而且下午刚教诲我们要做君子、行正义事,做事要光明磊落。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到您跟前说我的错处。他这就不是君子该有的言行,他不配做我的先生,我不要他给我讲为人处事之道。父亲趁早给我换个先生,不然我明日就不去学堂了。”
等到李明德把这些都说完了,心里果然就舒坦多了。却把他爹气的不行了。
李玉合手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你给我住口!住口!唉,老天爷,我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他这是存心要气死我!”
李明德终于住了口,一来想说的都说尽了,痛快了。二来他看到李玉合的样子,像是真的动了大气了,又开始后悔说那么多让他动怒的话。
于是跪行到李玉合面前,“爹,您别生气了,都是儿子的错,儿子知错了,爹您怎样了?”
李玉合气息有些乱,脸色也有点苍白,却强撑着坐直身子道:“我儿放心,为父死不了。没管教好你,为父怎么敢去死。”
然后吩咐一旁的管家道:“去,把家法拿来。我今日豁出这张老脸也要好好管教公子,尽一尽我做父亲的本分。若我管教不好他,我就打死他。”
管家看看盛怒的老爷,又看看夫人和少爷,觉得左右为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怯声道:“老爷您消消气,少爷只是一时情急才乱了规矩,他……”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李玉合这一声吼吓的在场的人一哆嗦。
可怜的管家再不敢拖延下去,“是,老爷,我这就去,这就去。”然后顺从的去请家法。
李明德一听要传家法了,心上很慌张,他深知那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挨一次要在床上躺很久。
第二百一十五章 在人间(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