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也真不是东西。多少年前他就惦着玉花,这下可得把了,他还能放过?”
林玉轩:“你那意思,他俩睡一块了?”
朱瑞卿:“扯淡,可别瞎咧咧。黑夜干的这种事谁还能证实去。”
吴善宝:“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不跟郑老寒说这事,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朱瑞卿下决心地说:“我看没啥不对的,告诉他也是干生气。反正玉花在我这儿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郑老寒回来了。”听到喊声屋里顿时鸭雀无声。
良久,脚步声随着笑声传来,进屋的是更夫。大伙儿见状一阵笑骂。未了,更夫说:“你们哪,知道楼下露依丝洋酒店老板,那个捷克人诺沃德尼咋说你们的吗?”
吴善宝:“这个老外他能说啥?”
朱瑞卿:“他背后说啥坏话了?看我撵不撵他出去,不租给他了。”
更夫说:“你也没惹乎他,说你啥坏话。不过,他说你们是耗子,见东家怕得象见了猫似的。今天我当了一回猫。”
朱瑞卿上来就要收拾他。更夫忙说:“别,别。我可没功夫闹,我是有正事来找你们轻闲大掌柜来的。”
吴善宝:“不在门口好好看着,上来叫啥秧子?”
更夫:“刚来两地户,送来两车大豆。说是来交租的。”
林玉轩喊到:“你这人真是的,早不说正事。庄稼佬不认识电灯泡——竟闲扯淡。”说着就往楼下跑。不一会儿,又上来说:“吴老善,是四平街的尚春晓和洪之铺。”
吴善宝:“让人跟着直接送到外栈去吧。”
朱瑞卿:“我跟着去吧。老尚头我熟悉。”
林玉轩:“你跟着去也行。等再来交租我去。”
吴善宝:“让张村林跟你去。”
铁蛋头一次来义和顺,正不住地打量义和顺二层楼房。忽然见尚春晓出来,蹦上车大鞭一挥,跟着刚出来的大白马拉着的轿车向北驶去。铁蛋有点纳闷就问:“爹,这是上哪儿呀?我还没见着东家呢?”
“朱掌柜的说东家回关里了。”
铁蛋心里直挽惜:“白念叨好几天了,还是没看见东家。”
尚春晓:“你坐好喽,还得走一阵子,正好从那儿直接去邸家。”
尚春晓赶着车随朱瑞卿坐的轿车进入日进街。
道两旁的?y槭树,树枝都被修剪得成了半圆状。在严寒的侵袭下,只有几片黄叶在寒风中颤动。日进街盖开了不少铺子。铁蛋眼睛不够使似的,左顾右盼。他不认字,对铺子门前各式各样的招牌很感兴趣。在众多铺子中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字:“爹,那叫义和什么?”
尚春晓看看儿子指的牌匾说:“叫义和福,是东家的弟弟郑庆和的买卖。”
刚过北大路,铁蛋好象发现了什么密秘似的喊到:“爹,你看那么高大的烟筒,还冒烟呢?”
“那大烟筒,是发电所的。”
“发电所是干啥的啊?”
“好象点灯不用油。”
铁蛋没听明白爹说的啥,尚春晓也解释不清楚,只好自然自语地说:“点灯不用油用啥呀?”眼睛一直盯着大烟筒看。
这是五站一九一七年建立的发电厂。装有60千瓦直流发电机,发电电压110伏。同时成立五站的电灯株式会社,股份一千份,共集资5万元,其中满铁认购500份,其于为站内各商号。
轿车行至市场大街路口慢了下来,随后向东转去。尚春晓紧跟前面的轿车向右转,一座大桥出现在眼前。铁蛋又喊到:“爹!这桥是啥时搭的,我咋不知道?”
“你几年没来了,能见过这桥吗。”尚春晓紧甩两鞭子,骡马一起使劲冲到天桥顶上。
铁蛋光顾看街内风景,没有注意尚春晓紧张的赶马车。一下子到了桥顶,显得更加宽阔。“爹,桥顶上真眼亮,街里哪都能瞅着。要是再高点就好了,那就能看着咱家了。”
铁蛋有点惋惜向西边望了望。
一列火车喘着粗气,呼哧呼哧驶过来。铁蛋欣喜地喊道:“爹!你看火车,咱在它头顶上呢。”
这是刚驶离站台票车,烟筒上不时地喷出一股股的黑烟。随着隆隆声音,火车头驶到跟前,喷出的黑烟正好飘过来,夹带的微小煤粒抛洒到铁蛋的脸上。铁蛋“妈呀”一声喊:“这是啥呀,打到脸上象针扎一样。”
尚春晓忙说:“快低下头,闭上眼睛,省的迷着眼睛。”
火车进入桥下,轰隆声很大,震得桥微微发颤。一会儿从桥的另一头钻了出来,向北方驶去,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远。铁蛋不眨眼地看着:“爹,我还头一次站在火车顶上看火车呢。这桥搭得真好。是日本人搭的吗?”
“八成是。钱可都是中国人出的,听说站内大小商号都摊钱了。”
“东家也拿了吗?”
“他是商会会长,不拿行吗?他还得拿大头呢。听说统供用了十五万元,他还不得拿几万子。”
下了桥,很快就到了义和顺外栈。宽敞的院落,一连好几排大粮囤子。还有一垛垛麻袋垛,里面装的都是大豆。
朱瑞卿下车冲尚春晓说:“快把车都赶到院里去。”
车都进院后,朱瑞卿对尚春晓说:“你没看见对过是日本兵营?告诉跟你来的亲戚,千万别往那去,也别往那看。快点卸,卸完我送你们去中国街。”
第二五四章 地户交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