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端敬殿,太子妃坐在暖阁的临窗炕上出神,宫人们也不敢来打扰,直到她出声唤人,两个当值的大宫女才深吸一口气,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太子妃倒是神色如常,吩咐道:“让人将库房里那座小叶紫檀的佛像找出来,还有一幅米元章的《春山寒林图》。”
“娘娘要送礼吗?”银丹小心翼翼道。
太子妃微微颔首:“替我寻件素色袄子,我亲自去奉宸宫看她。”
“娘娘何必如此?”木蕖见主子并无异常,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劝道,“张妃有孕,是她自己不开口。娘娘一没罚跪,二没责打,小产也是她自己作孽。娘娘这般赔礼之举,反让外头认定了是咱们端敬殿的过错。”
太子妃轻轻叹了口气:“没那么容易。不必多言,替我更衣吧。”
银丹看了眼木蕖,迟疑着喊了声“娘娘”。
太子妃侧过头。
“奴婢悄悄遣了小夏子去前头看着,说是张妃一直没挪出端本宫,爷身边的崔太监透出话来,张妃像是要在端本宫坐小月。”
太子妃一怔:“那是前宫……”东宫妃嫔都从未留宿,张氏在那里坐小月?
周嬷嬷脚步匆匆地进了屋:“娘娘,太子爷来了。”
太子妃起身去堂屋迎见,丈夫坐在花梨木镶螺钿方桌旁,神色平静地转动着手上扳指。
她缓缓福身:“给爷请安。”
太子嗯了一声:“坐。”
银丹得了主子的暗示,将屋里伺候的几个宫人都领了出去。
“妾有罪,”太子妃自发跪下,“妾实在不知张妹妹有了身孕。她若一早说出来,妾不会让她站规矩的。”
太子却不太在意她的陈词,淡淡道:“昨日你屋里伺候的,是哪几个宫人?”
太子妃闭了闭眼:“都是妾的意思,不该连累她们。爷要罚,便只罚妾一人吧。”
太子沉默了片刻,慢慢道:“善妒是妇德有亏,忘恩负义,便是人品有缺。你拿她当奴婢使唤,半点也没想过翊显受她的恩情?”
心头泛着寒光的铡刀落了下来,太子妃被骂得身体僵冷,轻声回道:“妾一时失态,蒙蔽了心窍,愿意去她床前赔礼谢罪。可爷想必早知她是女子。您与她多年情谊,将妾置于何地。我确实想出气,可也只是敲打一番,实在未想过她会小产。她尚未进门,您便亲自选了奉宸宫给她独住,陈设、份例、宫人,本是我的分内之事,您不准我插手分毫。我尚且不知她身份,您如此作为,已教我心惊,待见了她的面……我不趁您不在时将她压服,日后还有什么机会?后院妻妾失序、嫡庶颠倒,对爷可有半分好处?”
“你倒是坦诚,这番话也挑不出错,”太子垂眸道,“可你忘了一点,东宫的主人只有一个,我准你管的,你才有资格管。奉宸宫地位超然,你既看出来了,怎么还去寻她麻烦。一年的悔过都没让你认清本分,罚你何用。你不愿主动说,那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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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发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