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树的根须在维度夹缝中蠕动，像无数条发光的巨蟒缠绕着时空的骨架。虚无站在枝桠分叉的临界点，左眼的晶体瞳孔将眼前的景象拆解成无数能量流，那些代表生命循环的金色脉络里，漂浮着细小的黑色颗粒——那是秩序能量过度饱和后产生的熵增残渣，就像血液里凝结的血栓。 “擅自闯入神域的家伙，给我站住！” 苍老的喝声带着神力的威压砸来，虚无转身时，正看见老界王神拄着权杖从虚空踏出。紫色的道袍下摆扫过宇宙树的叶片，那些叶片立即蜷缩成螺旋状，仿佛对神明的气息产生本能的敬畏。老界王神浑浊的眼睛在虚无身上打量片刻，突然吹了声口哨：“晶体与像素的混合体？真是闻所未闻的存在，你是哪个宇宙的造物？” 虚无没有回答，指尖轻触身旁的枝桠。墨色的晶体沿着树皮蔓延三寸，又突然化作银色的像素流消散，只在叶片上留下一道平衡符号：“宇宙树的能量循环存在淤塞，您应该早就察觉了。” 老界王神的脸色沉了下来，权杖在掌心转了半圈：“放肆！宇宙树的运转遵循着最古老的神明法则，岂是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能妄议的？”他抬手一挥，一道金色的神力打在刚才被触碰的枝桠上，那些残留的像素立即被净化，“从现在起，不准再碰任何东西，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烙印着神明的秩序。” 虚无的右眼突然闪烁起像素光斑。他看到老界王神权杖顶端的宝石里，封存着一缕微弱的混沌能量——那是宇宙树在亿万年运转中自然生成的“润滑剂”，却被老界王神当作杂质封印了起来。这种刻意的“提纯”，恰恰是导致能量循环不畅的根源。 “您把必要的混沌当成了威胁。”虚无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波动，银灰色的能量在他周身织成半透明的茧，“就像试图用纯水培育生命，忽略了矿物质的存在。” 老界王神突然暴怒，权杖重重顿在枝桠上。整棵宇宙树剧烈震颤，无数金色脉络同时亮起，将虚无包裹在中央：“狂妄！当年我亲手参与制定宇宙树的生长规则时，你这种存在还没诞生呢！”他的身影突然变得高大，道袍上的符文流转着神圣的光芒，“秩序之所以为秩序，就是因为剔除了所有不稳定的因素！” 虚无被金色脉络缠绕的瞬间，左眼的晶体瞳孔爆发出强光。那些脉络的运行轨迹在他眼中清晰呈现：从根部吸收混沌能量，经中层转化为秩序能量，最终输送到顶端滋养多元宇宙。但在中层的转化节点，有百分之七的能量因过度压缩而湮灭——这个数值看似微小，却足以让宇宙树的整体寿命缩短三成。 “您的规则就像筛孔过密的渔网。”虚无抬手按在最近的一条脉络上，银灰色的能量顺着指尖渗入，那些即将湮灭的能量突然化作闪烁的星点，重新汇入循环，“为了追求绝对纯净，过滤掉了维持平衡的必要元素。” 老界王神瞳孔骤缩。他清楚地感觉到，那处困扰了他千年的能量湮灭点，此刻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流畅。这种恢复并非来自神力的强行修补，而是能量本身自发形成了新的循环模式——就像堵塞的河道突然开辟出了支流。 “这不可能……”老界王神踉跄着后退半步，权杖险些从手中滑落。他研究宇宙树的运转法则数十万年，尝试过无数种修复方案，却从未想过问题的解决之道竟是“放纵”那部分被视为“杂质”的能量。 虚无收回手，那些缠绕他的金色脉络已经变得半透明，其中隐约可见银灰色的能量在流动：“宇宙大爆炸之初，秩序与混沌本是同源。您强行将它们割裂，就像把磁铁的两极分开存放，最终只会导致能量的自我消耗。”他指向宇宙树顶端，那里的叶片正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枯萎，“再这样下去，不出百万年，这棵维系多元宇宙的生命之树就会彻底枯死。” 老界王神突然沉默了。他抬头望着宇宙树的顶端，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迷茫。作为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神明，他一直坚信秩序即是完美，稳定即是永恒。可此刻看着那些在虚无干预下重新焕发生机的能量脉络，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难道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真理，从根本上就是错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老界王神的声音带着疲惫，权杖无力地垂在身侧，“破坏神明定下的规则，对你有什么好处？” 虚无走到一根枯萎的枝桠前，指尖的银灰色能量渗入其中。几秒钟后，枯萎的树皮裂开，钻出一抹嫩绿的新芽，新芽的叶脉一半是金色的秩序纹路，一半是银色的混沌像素：“我不是在破坏规则，只是在修复被僵化思维扭曲的平衡。”他转头看向老界王神，左眼的晶体瞳孔映出对方颤抖的身影，“您害怕混沌带来的未知，却忘了正是未知，才让宇宙拥有进化的可能。”&
第5章 界王神的困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