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将硕托押送济州岛,其余俘虏充作矿工。明日舰队北上,直取汉江口。”
潮湿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屠开山带着五百骑兵穿过新辟的林道。马蹄裹着麻布,踏在泥地上只发出闷响。他伸手抚过战马鬃毛上凝结的露珠,目光扫过伪装成朝鲜军服的部下——这是他们第三日扮演溃兵了。
34;报!东北五里发现建奴游骑!34;斥候压低声音禀报。屠开山的嘴角勾起冷笑,突然扬起马鞭抽向身旁亲卫:34;废物!连个粮车都护不住!34;刻意用朝鲜语喊出的咒骂惊起林中飞鸟,五百骑34;慌乱34;地向西逃窜,马鞍后故意散落的军粮袋在泥地上划出断断续续的痕迹。
岳托勒住战马,铁盔下的鹰目盯着泥地里的米粒。扬古利摘下鹿皮手套,捻起几颗生米放入口中咀嚼:34;新鲜的,两个时辰内有人经过。34;三十八岁的镶蓝旗骁将突然露出狼嗅到血腥时的神情,远处树梢上惊起的乌鸦群正往西南方向飞去。
34;追!34;镶白旗的精锐如离弦之箭冲出。战马铁蹄踏碎晨雾,三千重甲骑兵在官道上卷起黑色旋风。冲在最前的巴牙喇兵忽然发现,那些朝鲜溃兵逃窜的方向竟有条新辟的林道,折断的树枝切口还泛着青白色。
屠开山伏在马背上,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雷鸣。他故意放慢速度,让清军先锋能看清34;朝鲜军服34;上的三道血痕——这是李长风特意交代的细节。当第一支重箭擦着耳畔飞过时,他猛地扯动缰绳,五百骑如游鱼般钻入密林缺口。
34;贝勒爷,当心有诈!34;扬古利突然勒马。但岳托望着林间飘动的朝鲜军旗,想起三天前截获的那封求援信——江华岛守将金庆征的笔迹他绝不会认错。34;明军主力在海上,这是最后的机会。34;年轻的贝勒扬起腰刀,34;杀进去!活捉朝鲜王!34;
铁蹄踏入陷阱的瞬间,天地陡然变色。冲在最前的十匹战马突然前蹄跪地,碗口大的陷坑里藏着削尖的竹签。后续骑兵急忙转向,却发现整片林间空地布满星罗棋布的坑洞,每个不过巴掌大小,却像毒蛇的獠牙般致命。
34;放!34;白破虏的令旗劈开晨雾。十七个营的明军从南侧丘陵后现身,改良后的燧发火铳分成三列轮射,硝烟与铅弹织成死亡之网。牛蛮带着重甲兵从西侧压上,两人高的包铁盾牌组成移动城墙,缝隙中探出的钩镰枪专削马腿。
扬古利的坐骑被铅弹击中眼窝,这头来自科尔沁的宝马人立而起。老将顺势滚落,反手斩断两柄刺来的长枪。他忽然注意到东侧丛林中寒光闪烁——赵虎的三千劲卒正在给火铳上膛。
34;往北突围!34;扬古利用满语嘶吼,却发现北面所谓的34;生路34;竟是冒着气泡的沼泽。三日前斥候探查时还坚实的土地,此刻已变成吞噬生命的泥潭,数十骑镶白旗精锐正在黑水中挣扎。
熊阔海的战斧劈开最后一道防线时,岳托终于看清了那个站在沙盘前的身影。李长风的白袍纤尘不染,手中令旗却沾着血雾。当三支鸣镝箭尖啸着升空,东西两侧的伏兵同时收紧包围——鲁大彪的工兵队竟在夜间挖通了地下壕沟,此刻如地龙般从土中暴起。
34;杀鞑子!34;漫山遍野的呐喊声中,扬古利看着胸前的箭羽。这是支造型奇特的倒钩箭,箭杆上刻着34;琼州军械局34;的字样。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夜不收的情报:明军某个海南来的参将,正在试验新式战法。
当最后的巴牙喇护着岳托撞向东南角时,等待他们的是深达三尺的陷马坑。李长风缓步走过战场,弯腰拾起半截镶蓝旗的令箭。在他身后,十七营步卒正用标准化的工兵铲清理战场——每个土坑的尺寸都精确到分毫,这是海南军械局量产的第一批制式装备。
江风卷着硝烟掠过汉江水面,关大彪放下单筒望远镜时,四十艘炮艇组成的庞大舰队正顺着退潮转向。甲板上穿着胸甲的水手们喊着号子,将二十四门铸铁重炮推出炮窗——这是马尼拉铸炮厂去年交付的最新式舰炮。
34;禀提督,测距完毕!34;观测手从桅斗垂下竹筒,里面用炭笔写着34;五里又三百步34;。关大彪扫过数据,突然拔出佩剑斩断系着主帆的缆绳。哗啦巨响中,三面硬帆同时落下,疾驰的舰队像被无形之手拽住,齐刷刷横亘在江心。
这个精妙的战
第173章 炮击清兵大营[1/2页]